霍庭深冷哼一聲,
“你差點氣死人,還害得別人母女分離二十多年,沒有一點醫德,甚至沒人性,這事你想完就完了?”
范文芳顫著音說,
“我很后悔,每天都活在后悔中,經常失眠一宿一宿地睡不著,心里想的都是當年接生的那兩個孩子。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你這么善辯怎么不去做律師?”
霍庭深說完又道,
“算了,你去做律師肯定也是收黑錢為壞人辯白的,你這種人不配做任何工作,你兒媳婦放心讓你帶孩子,不怕把孩子帶壞嗎?”
范文芳臉色難看至極,懷中的小孩哭了起來,她抱著搖,小聲哄著,
“你們二位離開吧,我孫子困了,現在要睡覺,不招待你們了。”
她嘴里說的不招待,心里恨不得這兩人立馬消失在她眼前。她最近精神衰弱很厲害,喝兩顆睡眠藥都不起作用,越晚越精神。這一鬧,她這個身體是徹底調理不好了。
霍庭深擰著眉,
“不需要你招待,我們想招待招待你。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范文芳一個愣怔,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我在帶孩子,哪里都不去,不去!”
隔了幾秒,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語氣軟了下來,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活到這個歲數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每天都在懺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你們接受的話,我可以二十八年前收的那三十萬退給你們,以后不要來找我了。”
范文芳語氣中透著害怕,這兩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好打發的,是她惹不起的人。
許之漾冷冷道,
“這個歉你還是親自到我媽媽墳前去道吧,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個孩子活著好好的,只是被送了出去,她只以為我姐姐夭折了,那些年,每到過我生日的時候,她白天給我過完晚上一個人站在窗前碎碎念,她心里有多苦你能想象得到嗎?
你就是個人犯子!”
范文芳嘴唇哆嗦著,她作為一個金牌婦產科醫生,一輩子接生無數,退休前幾乎每天都在迎接新生命。
家屬給她送的錦旗掛滿辦公室,都稱贊她為現代活菩薩。聽到‘人犯子’三個字的時候,不受控地破防了。
“我,我不是人犯子!我是醫生,迎接新生命的醫生,銜接著人類的未來,是最偉大的職業!”
“再偉大也改不了你是個人犯子的事實。我姐姐被你賣給了什么人?”
范文芳表情一滯,接著兩行熱淚順著眼角流下,那個孩子確實是被她賣掉的。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的人多,女孩子不值什么錢。
她把剛出生的小姑娘賣給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單身老外,收了一筆不小的數目。那個老外她后來暗中打聽過,和她住一個小區的人說那個老外搬走回自己國家了。
范文芳當時心到這件事,心里放松了,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
她沒想到的是,隔著那么遠的距離,居然被這家的妹妹找到人了,說起來是件很離奇的事。
范文芳低著頭道,
“當場送給了一個單身女老外,她說她喜歡黑頭發黃皮膚的中國孩子,后來她帶著孩子回國了,我沒再聯系過。”
說到這里,事情就對上了。
Burry確實是在國外長大的,也是在小叔到國外養身體的時候,兩人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