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將領沒有一個人說話,實在是信件上的信息太讓他們震驚了。
禾郡居然冒出來一個三品境界的存在。
如果這密信不是自家王爺的密探送來的,眾人根本都不敢相信。
三品境界,那是何等的存在。
他們抵御的北方蠻族和北方妖族,兩個族群,也僅僅只有兩名三品而已。
在整個大奉,四品的存在有許多,但是三品的存在,同樣全國僅僅只有兩位!
一位還是在野的,只有一位在朝,就是鎮北王,如今居然又冒出來一位。
而且密信上,這位三品的存在,居然還對他們王爺出言大不敬!
事關兩位三品強者之間的事情,眾將領此刻也是一個個不知該如何是好。
讓他們拿主意,可是只有超凡才能對付超凡,難不成還他們還指揮自家王爺該怎么對付敵人?
對于眾人的沉默,鎮北王卻也是毫不在意,自顧自的緩緩說道:“若是本王年輕時,此時定不顧一切直接前往禾郡斬了此人。”
“不過那樣的話,北方蠻族的吉利知古,還有妖族的燭九陰必定乘勢南下劫掠一番,屆時又將有多少百姓喪命。”
說著,鎮北王輕拍了下座椅扶手,道:“所以,這件事且看我那位皇兄如何決斷吧,想必他此時也已經收到了消息。”
聽著鎮北王做出決定,下方眾將領紛紛抱拳道:“王爺深明大義。”
......
大奉京城。
皇宮內。
今日的早朝氣氛有些古怪。
不管是高高端坐于上方的元景帝,還是列于下方的朝堂諸公,都沉默不言,空氣中寂靜的掉根針都清晰可聞。
這一切都源自于一個剛剛送到朝堂上的情報。
楚州出現了一路叛軍,號什么‘萬民軍’。
這萬民軍占了城,殺了官,扯了反旗。
但若是普通的反賊也就罷了,根本不至于讓諸公如此,直接讓楚州地方軍剿滅就行。
可是這伙反賊之中,竟有一名三品境界的存在。
三品,是什么概念,整個大奉朝廷在朝的高手,只有鎮北王一人是三品,國師一人是二品,監正一人是一品。
這叫他們如何議論?
換了以往出現民變,他們早就叫著讓誰讓誰去平叛了。
可這是三品超凡境的反賊,只有超凡才能殺超凡。
能對付超凡的人沒有一個是他們有資格議論的。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緋袍的老者站了出來,此人位列文官之首,他出列道:“陛下,臣有一計。”
眾官員也急忙將目光投向這位大奉朝權勢滔天的老人,此人出列前所站的位置,乃是當朝內閣首輔。
元景帝當即看向老者,頷首道:“說。”
“臣認為,應當可以...”緋袍老者作揖,緩緩吐出兩個字:“招安。”
“招安?”
“招安!”
緋袍老者說出的兩個字,讓百官紛紛失聲。
緋袍老人不慌不忙,繼續緩緩道:“陛下,臣已經仔細看過了此次民變的始末了。
這反軍的首領呼延雪,本是一位良善之家的女子,只因遭受冤案,一家盡皆蒙冤而死,才揭起反旗對抗朝廷。
老臣認為,只要朝廷為其平反,再授以官職,此事便能平定,還能收歸一名三品強者為我朝廷所用。”
“平反?招安?王首輔,你說的簡單,可怎么個平法?”
緋袍老者剛剛說完,便有一位勛貴跳出來說道。
緋袍老者瞥了那官員一樣,淡淡道,“自然是將當年所有促成此冤案的人全部正法,再昭告天下。”
“正法,王首輔,你這是要讓朝廷向反賊妥協?為了反賊查辦朝廷官員?朝廷顏面何在,威嚴何在!況且當初此案證據確鑿,是否冤枉,可不是你王首輔一句話的事。”
勛貴隊列中,前排一位一等公爵站了出來,冷冷道。
“是否冤枉,國公心里有數。”緋袍老人淡淡道。
一位當朝首輔,一位一等公爵言語之間的交鋒之意,在場的眾人都聽得出來。
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出聲,生怕被卷入其中,只有兩人各方的派系官員紛紛怒目而視。
高坐其上的元景帝并沒有在意兩人的交鋒,而是將目光一轉,投向了金鑾殿內,一位站在前列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儒雅清俊,深沉內斂。
元景帝對著青衣男子道:“魏淵,你有什么意見。”
魏淵,也是大奉朝權勢最為滔天的幾人之一,統領大奉打更人組織。
“臣與首輔大人意見一致。”名為魏淵的青衣男子回道。
元景帝點了點頭,隨后又點了幾個大臣,聽著回答,心中也有了決斷。
不過他也沒有著急下定義,等待下方的各官員又爭論了一陣,最后慢慢敲定出最后的結果。
朝廷最終的決定還是,招安。
且為呼延家平反,將和此事有關的禾郡內的官員全部依法查辦,還有禾郡的上屬官員治下不嚴,降一級處理。
不過新的難題又來了,招安之后,安排什么官職?
“陛下,禹州都指揮使一職至今空缺,不若將此職授予,且禹州與南疆接壤,南疆蠻族時常犯我邊境,如派一位三品境鎮守,也可大大震懾南蠻。”
“可。”
很快,這件大事便在朝堂內徹底的討論出了結局,元景帝也欽點了兩名御史,火速前往禾郡招安萬民軍。
......
禾郡。
魏神瑩這幾日一直在禾郡內一邊改造陣法,一邊暗中坐鎮全局。
不過就這樣過去了七八日,整個大奉朝廷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大軍來進攻禾郡,也沒有高手襲殺過來,就連就在楚州的鎮北王都沒來。
魏神瑩也并沒有心急。
就這樣又過了平靜的幾日,終于有動靜來到了禾郡。
禾郡外。
踏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一隊百余人馬,打著大奉朝廷旗幟的精銳隊伍迅速接近。
“站住!快快停下,再前進我們就放箭了!”
禾郡城墻上的萬民軍老遠就看到了這隊快速接近的朝廷人馬,當即喝道。
說罷,城墻上的萬民軍已經拉起了弓箭,對于狗朝廷的人馬,他們可不會手軟。
遠處,精銳隊伍見此迅速減速,隊伍中一位騎著馬,穿著藍袍,須發皆白的老者拱手高聲道。
“這位壯士,我們是朝廷的使團,我們要見你們首領。”
“朝廷的使團?見首領?”城墻上的萬民軍聽到聲音,放下弓箭,大聲回道,“那你們且在城外候著,待我稟告首領再說。”
“麻煩這位壯士了。”藍袍老者抱拳回道,隨后下令一隊人馬在城外一邊歇息,一邊等候起來。
一邊等待,眾人一邊忍不住唏噓,往日,他們若是身為朝廷的使團,去哪里不是被恭恭敬敬的捧起來,但是在這禾郡卻是這般的待遇。
使團等待了一會,很快之前那人便回來了,在城墻上高聲道:“你們那幾個是領頭的,進城吧,我們首領答應見你們,其他人就在外邊等著吧。”
使團眾人聽到這句話,不少人心中就是一怒,還要在外邊等?還只能領頭的進去?
眾人咬牙,想發怒,可很快又松了下來。
縱使他們心中有千般的不滿,此時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要知道這萬民軍的首領,乃是三品境的強者。
就是把他們殺了,也是白殺。
領頭的大袍老者也是能伸能屈,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看向另外一位老者,道“劉兄,我們走吧。”
另外一個干瘦的老者也只能搖了搖頭,干笑了笑,跟了上去。
很快,兩名御史在士卒的帶領下進了城。
禾郡。
原本的知府府衙,現在已經被改成了萬民大議堂,是萬民軍召開重要會議的地方。
兩名朝廷御史被萬民軍士卒領到了這里。
文錚和一眾萬民軍高層接見了兩人。
大廳內,文錚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不知道兩位使者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兩位老頭來做使者,自然也是將功課做的很足,看了幾眼就認出了文錚。
這個年輕男子,乃是呼延雪的表弟,萬民軍名義上的領袖。
雖然在大堂內沒有見到呼延雪,兩人有些遺憾,但是人家是三品強者,有這個資格不見他們。
兩老者當即道:“文首領,我二人代表朝廷從京城而來,是奉了陛下之令,特意來為諸位平反的。”
兩位御史沒有直接說招安,而是平反,此言一出,文錚身后幾人瞬間就不淡定了。
“平反?”
“平反?”
有的人更是拍了一下桌子,眼中隱隱露出激動。
萬民軍的高層,都是文錚當年一起活下來的那批人,畢竟他們是召喚百姓起義,老百姓中有文化的沒幾個。
不過如今他們已經在進行掃盲工作了。
嗯,是文錚聽自家表姐說的,這個詞叫掃盲。
但是這也需要時間的,所以萬民軍的領導班子一直是他們在操持著。
他們這些人,雖然如今已經領導了浩大的萬民軍,但終究都是年輕人,經歷的太少,不夠老成,此刻一聽平反,自然就有人不淡定了。
他們的父母親人都死在了那場冤案里面,起義不就是為了報仇平冤嗎?
還是文錚擺了擺手,才讓眾兄弟平靜下來,他早年喪母,父親迅速再娶之后,在府邸里受盡排擠與白眼。
除了在面對外公家的人時會露出少年的本性之外,在外人面前早就練就了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文錚絲毫不和兩位御史繞彎彎,直接再次問道,“兩位使者直接實在點,說怎么個平反法吧,還有條件呢?”
兩名御史見文錚如此,心中也是收起了一些小九九,當即拿出朝廷的文件,“諸位壯士,這是朝廷的條件,你們看看。
朝廷會為當年西鄉縣一案平反,并且將一眾干系官員全部正法,且,朝廷還會授予令姐禹州都指揮使一職,諸位首領也皆有官職相授....”
兩位御史將文件給了文錚等人看,文錚等人一邊看,兩名御史在一邊講解。
很快眾人便了然了,朝廷這是要招安他們。
而且條件開的很是豐厚,為他們平反不說,還要將一眾當年的干系官員全部正法,還要授予他們官職。
大小姐更是被任命為都指揮使,這可是正二品的官員啊!
掌握一州之地的軍事大權。
他們身為原萬民軍班子成員,屆時的封官肯定也不會太低。
說實話,很多人都心動了。
待得兩名御史說完,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文錚,雖然朝廷的條件豐厚,眾人心動。
可心中也清楚,朝廷能夠開出這么優厚的條件,完全是看在大小姐的實力上的。
至于他們萬民軍本身,說句不好聽的話,隨便拍一參軍帶隊來,就能盡數滅了。
文錚看著大奉朝廷開出的條件,說實話,他也心動了。
當初滅門一事來的太過突然,文錚完全是懵的,至今,他都不知道滅門的真實原因,只知道是被狗朝廷冤枉了。
此時一看朝廷的文件,才知道是這禾郡的知府為了做出一點功績來升官,才故意弄出冤假錯案。
看到這的時候,文錚想起了那在成城墻上掛了五天才死的王恪,心中仍覺得便宜他了。
現在朝廷要為外公家平反,還要將所有干系官員全部正法,在他看來這已經很有誠意了,不過這也只是朝廷的一面之言,他還要問問表姐。
文錚當即看向兩位御史道,“朝廷的條件我們都明白了,那兩位使者就先在城內住下,待我見過表姐之后,再給予答復可好。”
“自無不可,那我二人就敬候佳音了。”兩位御史抱拳道。
很快,有士卒領著兩名御史下去休息,文錚也離開了萬民大議堂,前往了魏神瑩修煉之地。
......
一處府邸靜雅的水榭亭子內。
“.......表姐,事情是這樣的.....”
文錚乖巧的坐在一邊,對著另一邊坐著的魏神瑩將今天的事情都說了起來。
魏神瑩則拿著朝廷帶來的文書,一邊聽,一邊不緊不慢的翻看著。
翻到了平反的那一頁上,上面將罪責全部推給了禾郡當地的官員。
說他們是為了做出一點政績,才故意冤枉呼延家的,這些人全部將被朝廷正法,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
至于更高級的只有一個楚州布政司里的一名官員被降一級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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