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在朝堂遭受御史彈劾。
與此同時,趙頤乘坐一輛馬車趕赴都城。
距離都城還剩下幾百里路,趙頤叫停馬車,在路邊的茶棚里休憩,命人給馬喂草料。
趙頤飲完一杯茶。
一匹馬疾奔而來,馬背上的人在看到茶棚里的趙頤,驟然拉緊韁繩,將韁繩扔給馬車旁的江暮,大步流星進了茶棚。
“主子。”暗衛來到趙頤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一切如您所料。”
趙頤聞言,往桌子上放下一塊銀子,坐進車廂里。m.
暗衛跟著進了車廂,低聲說道:“屬下們跟著監察御史的人去都城,一封信送去了齊王府,一封信送去淑妃兄長林少詹事府里。”
“我們按照您的吩咐,潛伏在齊王與林府。果然如您所料,林少詹事昨夜派人刺殺您。”
“屬下趕在他們前面來尋您,大概在百里路內,您會遇見這一批人。”
趙頤在許知縣面前裝病,閉門不出,任由輿論愈演愈烈,讓藏在暗處的人冒頭。在
趙頤改變了主意,打算讓林少詹被他自己設的局絞殺。
以絕后患。
趙頤正要開口,便聽到車外傳來談話聲。
“今日出了太陽,咱們快些趕路吧。這一條官道緊鄰著山壁,山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就怕會塌下來。”
“走走走,去年下大雪,山上的積雪崩塌下來,將馬車沖進河里了。”
趙頤挑開車窗簾子,一條蜿蜒的官道橫貫在陡峭山壁與白茫茫的江河之間。
皚皚白雪覆蓋在山峰,巍峨壯麗。
方才在旁邊交談的兩個人,乘坐馬車離開。
江暮連忙說道:“二爺,我們也趕緊走吧。”
趙頤應了一聲,放下車簾子。
暗衛過了片刻,從馬車出來,將一根麻繩綁在馬車上。
江暮看到暗衛的舉動,擰了擰眉毛,把韁繩遞給暗衛。
暗衛睨他一眼,牽過韁繩,翻身上馬,策馬奔馳。
江暮跳上車轅坐下,揮鞭驅車朝都城而去。
馬車轉過一個彎道,一支利箭破空射來,江暮握住腰間劍柄,準備拔劍擋住利箭。
山峰上的積雪崩塌,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席卷而來。
江暮神色驟然一變,不等他有所應變,馬兒受到驚嚇,墜下河流中,瞬間被湍急的水流沖走兩丈遠。
奉林奕之命的護衛,看到駿馬在冰冷的河水里掙扎,沉重的車架往水底沉下去,拽著駿馬沉下水底。
護衛們愣住了,變故來得太突然了。
其中一個人去過應城,認出了江暮是趙頤的心腹。既然江暮現身了,那趙頤必定坐在馬車里。
他們拉弓搭箭射殺江暮,誰知雪崩驚了馬,墜下了河流。
護衛們轉眸看向一旁的官道,積雪將整條官道覆蓋,又抬頭看向山峰,只覺得雪崩得太及時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們便沒有當一回事,每年冬天這個地方都會雪崩,倒霉鬼會因此喪命。
趙頤大概就是倒霉吧?
“頭,河水湍急,又是大冬天的,他們活不了吧?”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下水去搜!”
“是。”
護衛一個個下了河,并未看到一道黑影牽著駿馬從山里出來,往都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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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頤那邊兇險萬分,而朝堂這邊,亦是暗潮洶涌。
派人刺殺趙頤的林奕,則是手里拿著笏板,老神在在地站在朝堂靠后的方向。
從他決定聯合大臣彈劾帝師時,便是將兩個人的恩怨全擺在明面上來。
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昨夜除了給幾個大臣去信之外,再次安排人趕赴應城。
倘若趙頤沒有病死,便將人給弄死。
他打算利用趙頤的死做文章,所以趙頤必死無疑。
林奕抬眼看向帝師,著一身緋紅官袍,端的是華貴無雙,從容鎮定,仿佛被彈劾的并不是他。
“我區區一個帝師罷了,不至于手眼通天,能夠知曉遠在千里之外應城的情況。”
帝師抬眸看向御史:“都察院監察御史巡查郡縣,便有監察百官的職責,發現治理瘟疫的官員瞞報,你該寫奏折稟報陛下。若我的消息比監察御史靈通,要你們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