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彥中毒了，那盤蘑菇有毒。
在救護車來之前，岑文彥只是看著周震聲咧著染滿血的嘴，似乎是在笑。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周震聲趴在他嘴巴聽，只聽見他說：“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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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參直接把岑文彥拖到了水池邊，找了跟管子塞進了岑文彥的嘴里，拼命的給他灌水催吐。
但已經晚了，等救護車來的時候，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送去了醫院急救了兩個小時也沒有救回來，醫生說他吃的那盤蘑菇里，有這邊特產的一種劇毒蘑菇，幾克就會致命。
周震聲看著岑文彥的尸體久久未動，唐參去問了大院廚房里的人，蘑菇是岑文彥自己做的。
而且，他每頓飯都自己親手做一盤蘑菇，持續了好些年，所有人都以為岑文彥是太愛吃蘑菇了，沒有人知道他在里面混了含有劇毒的。
周震聲聽完嘆息一聲，看來不光是他們走漏了風聲，這個岑文彥也在時時刻刻的準備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周局，我們現在怎么辦？”
“仔仔細細的檢查岑文彥所有的物品。”
“是。”
岑文彥既然早有準備，那么家里定然也不會留下什么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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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該走的程序還得走，萬一搜到些有用的呢？
周震聲想著他死前的那句話，到此為止？
怎么可能到此為止？如果他也這樣的放棄，對得起這么多年犧牲在這里的同事么？
對得起那些永遠也不能再回到祖國來的戰士么？
但周震聲知道，在南湛這個地方，到岑文彥這里就真的結束了，剩下的已經不足為患。
戰斗還沒有結束，只清理了一個南湛并不能還天下一個真正的清平。
周震聲知道，他這一代人或許看不到，但只要一直秉承著老一輩的革命精神。
只要永遠不屈服，不放棄，終有一天，會讓祖國變得越來越好，會讓黑暗越來越少。
唐參繼續去忙了，周震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除夕已過，齊智軍那邊應該也已經開始了....
大年初一這一天，整個南湛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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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變化如同地下暗流，普通百姓只看見一輛輛紀檢法，警車在街頭呼嘯而過，并不知道曾經掌控著這片土地，在上面作威作福的人已經倒臺了。
南湛其余大小干部全都如死寂一般沉默，人人自危，生怕某一天家中突然闖進一群人。
從初一到初八，沒有關于任何被抓捕的官員的動靜被公開公布。
直到大年初九，南湛各個市，縣，鄉同時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打黑除惡行動。
共抓捕涉黑團伙主要成員三百多名，瓦解黑勢力十余個，槍械等武器收了半卡車。
軍隊進入錳茂大山，將成片成片的罌粟地全部鏟除，繳獲沒收制毒原材料，工具等數十噸，全都就地銷毀。
對頑固反抗的山民以販毒制毒罪全部抓捕，整個南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時間再也找不出一個毒販子。
街頭也再不見那些癮君子，打架斗毆的都沒有了。
整個南湛，似乎一下子就干凈了....
這其間，齊智軍不光端了一個有重武器的地下制毒販毒老窩，還在山里抓了數個通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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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他們往深山里一逃，躲上一陣子就能避過風頭。
但這一回似乎不靈了，齊智軍帶的那個25個人對于這樣的環境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每個人都能單獨帶領一支小隊。
周震聲帶齊智軍來的作用就是這個，因為南湛這邊怪事太多。
同樣生活在這里熟悉的地形的那些人永遠抓不到逃進山里的罪犯。
別看齊智軍只帶了25個人來，卻比過去十年當地警察抓的通緝犯都多。
......
南湛那邊行動對于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影響。
新聞上宣傳了這一次在南湛開啟，將蔓延全國的嚴打活動。
幾個打了馬賽克的抓捕鏡頭，透漏出了現場的緊張激烈。
還有一閃而過的在大山里燃燒毒品原材料的鏡頭，都顯示出了這一次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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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樹猜想周震聲應該是去南湛親自指揮行動了。
他看著新聞，又在網上查了南湛的相關信息，內心感慨萬千。
這一次的動作這么大，完全是因為兩個關鍵人物的口供，一個是陳河，另一個就是馬刀。
他們兩個都是罪犯，卻跟何樹曾經想象的那種罪犯又不完全相同。
或許是他們兩個讓何樹感覺到還有一絲人性，所以就不顯得那么可惡。
這世上是非黑白真的說不清楚。
明明陳河可以做個好人，可他偏偏最后也加入了販毒的行列。
明明馬刀應該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可他卻在陳河還是個好人的時候幫助過他。
他們兩個人還有沒有其他的故事，何樹不得而知。
只覺得他自從離開了丹河之后，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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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一雙眼睛，根本看不懂。
這個年，何樹陪著小姨舅媽還有外公在家里安安穩穩的過。
干爸趙奇水今年過年回了老家，小董哥要回去相親，他說許久沒回去看看便也跟著回去了。
除夕都在小董哥家里過的，只不過沒有待太長時間，初二就又回了丹河。
何樹讓他來大都，干爸只說等出了正月，店里不忙了，再過來看看老爺子，給老爺子拜年。
跟干爸經常通電話，雖然他每次都是聲音洪亮的說一些高興的事。
但何樹只感覺到了一種孤獨，仿佛此時的干爸成了曾經獨自一個人過年的自己。
何樹他打定主意來年自己不管在哪，一定要跟干爸在一塊兒過年。
外公年紀越來越大，現如今耳朵有點背了，有時候跟他說話，他總是聽不清楚，稍大點聲就可以。
老爺子自己有時候問一件事問了兩三遍也笑，說他的耳朵沒被炮震聾，用了這么多年才要開始罷工，已經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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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外公是個很樂觀的人。
舅媽還是忙不停，即便今年家里找了一個幫忙做家務和照顧老爺子的保姆阿姨。
舅媽也喜歡事事親為，尤其是做飯，她喜歡大家圍坐在一起吃她煮的飯菜。
閑暇的時候，她就喜歡織毛衣，鉤各種毛線墊。
一個正月過去，何樹房間里都鋪上了舅媽一針一線鉤出來的長毛地墊，踩上去軟軟的。
還有小姨，小姨的身體素質真的很好，外傷恢復的很快，但她傷到了肩胛骨，整只手臂都還不能動。
沒有人提她的胳膊以后會受影響這種話，何樹也不清楚小姨自己心里有沒有數？
這個年，反正小姨過得是挺開心，每天把何樹當小狗似的逗，然后再被外公警告一下，被舅媽追著打。
相比之下，小姨更像個活潑的小年輕，有小姨在家，也多了許多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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