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然從蘇母手中接過被折疊起來的一堆紙張。
她一點點展開，發現這竟然是一份引產手術同意書。
上面有蘇亦的簽字，家屬那一欄，是沈予晨的簽字。
紀然仔細看了這份同意書。
上面的日期顯示是在前年，胎兒已經七個月大送去做的引產。
前年……
如果沒記錯的話，蘇母說過，蘇亦跟沈予晨結婚還不到半年。
做了人流引產手術是前年，也就是說，在這個孩子之前，蘇亦跟沈予晨婚前曾經還有過一個孩子。
還有更奇怪的一點。
根據華國現行法律，只要胎兒超過六月齡，做引產手術就是違法的，而且醫院也不會同意做引產，因為醫生要承擔連帶的法律責任。
但是蘇亦不僅做了引產，而且還是在一家很正規的大醫院做的。
這只能證明一件事。
蘇亦和沈予晨的上一個孩子，胎死腹中了。
只有這種情況，醫院為了孕婦安危考慮，才會做這種手術，取出死胎，保全大人。
可是七月齡的孩子，紀然自己懷過孕生過孩子。
那會兒胎兒都已經坐穩了，胎死腹中的幾率很小。
即便患有先天疾病，胎兒停止了發育，也不應該是在七個月的時候，這實在太反常了。
看樣子，還是回去問問薛醫生比較好。
蘇母看紀然一直沒說話，她也很擔心，“紀老板，這個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紀然現在還沒有頭緒，不想讓蘇母跟著一起擔心，“阿姨，這個先留在我這里，我找個專業的人看看，不過應該沒什么太大問題，你你別胡思亂想。”
被紀然安撫好情緒之后，蘇母才從她的休息室離開。
紀然看了一眼店里，左右也無事，便開車回了瓏山別墅，去找薛醫生問問看。
到家之后，紀然問傭人，薛醫生在不在。
“少夫人，薛醫生現在應該在您母親那兒，我去請他過來。”
“不用了，我過去找他，順便看看我媽。”
紀然循著方向找過去，卻看到薛醫生正在跟母親說話。
看母親的樣子，倒一點都不像是意識不清醒的樣子。
紀然覺得很奇怪。
“媽。”她喊了一聲。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紀然趕過去，疑惑地看著兩人，“薛醫生，我媽好了？”
薛醫生卻說：“少夫人，哪有那么容易，奧國那位專家過來看過了，跟我的判斷結果一致，您母親很難再清醒過來了。”
紀然看著母親，半信半疑。
“媽，您認得我是誰嗎？”
“飛白，是你么？”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母親的精神狀況，還是老樣子。
“少夫人，您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薛醫生岔開了話題。
通常這個時候少夫人應該在奕然珠寶顧店，要不就是在學校跟學生一起。
這個時間回來，有點反常。
紀然把蘇母給自己的那份引產手術同意書拿出來遞給了薛醫生。
“您幫我看看，我覺得這東西有點蹊蹺。”
薛醫生看了之后，也跟紀然有相同的判斷。
“正常情況下，醫院是不會做引產的，應該該是突發了一些意外事故。”
“能查到原因嗎？”
“少夫人，您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去這家醫院問問我的學生。”
“好的，我等您。”
然后薛醫生就轉頭避開紀然去另外一邊打電話去了。
紀然蹲下身，手搭在母親的膝蓋上。
“媽，我真的很想知道，當時究竟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如果你能清醒過來就好了。”
但是紀然的話卻沒有得到母親的回應。
她只是呆呆地望著紀然，時不時傻笑一下，叫著紀飛白的名字。
面對母親這樣的情況，紀然也很無奈。
她現在只能等待一個奇跡降臨，希望母親能有所好轉。
十幾分鐘之后，薛醫生回來了。
“少夫人，我打聽到了，蘇亦的情況很特殊，所以我的學生還有印象，當時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因為嚴重撞擊有了先兆性流產的跡象，情況危急，所以這個手術他們不得不做。”
紀然疑惑道：“撞擊？是因為車禍嗎？”
“不是，據說是因為在家不小心滑倒的。但是進行手術的醫生說，蘇亦上手術臺的時候情緒很激動，口里一直在罵一個人。”
“誰？”
“沈夢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