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文送到乾清宮的時候,朱見深并未第一時間看到,此時的他正在生母皇太后這里。
對于朱見深的生母皇太后,歷史上的名聲很不好,是個善妒的婦人,而不管老爹朱祁鎮的品德是什么樣子,正妻錢皇后不離不棄,作為妻子她是合格的,在歷史上的評價也高,算是大明的一代賢后。
“陛下,嘗嘗這個,這個是我的父親差人送來的江南糕點。”皇太后說著,拿起了一塊遞給朱見深。
實際上現在的皇太后也不過二十五歲,比錢皇后,也就是懿安太后還要小了一歲,她并沒有像錢皇后一般思念朱祁鎮,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兒子已經登基了。
在真正的歷史上,朱見深還有一個親兄弟,就是周貴妃在南宮陪伴朱祁鎮的時候生下的。
不過按照現在發展的軌跡,朱見深已經很難再見到自己的親兄弟了。
張保看到朱見深作勢要接住,趕忙伸手制止:“太后娘娘,這,陛下,不能吃宮外的東西。”
看到自己遞給兒子的糕點被張保攔下。周貴妃的臉立馬拉了下來。
“本宮會害自己的兒子嗎?”
“皇太后,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陛下確實不能吃來自宮外的東西,這,這是規矩。”張保趕忙低著頭說道。
雖然現在的明宮還沒有出現那么多得奇案,但對于皇帝得吃食還是非常重視的。
而朱見深所吃的東西,喝的水,都是要經過一系列的測試,而專項負責的正是張保。
“什么規矩,母親給孩子準備的東西,難道還要讓你查驗一番嗎,本宮看啊,你真的是不知道誰才是這深宮的主人,想學王振嗎?”周貴妃聽完張保的話后大聲訓斥道。
在她看來,皇兒小的時候,便被太皇太后帶到的她的宮中撫養,剝奪了她母親的權力,等到登基之后,又被孫太皇太后下了嚴令,不能讓自己私下接觸朱見深,皇帝大了一些后,這個禁令才慢慢的松了下來。
這讓周貴妃很是委屈,想著這深宮之中只有自己會害兒子一般。
現在張保制止了她,更是讓她火冒三丈。
聽到周貴妃的話后,張保嚇得跪倒在地,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母后,不要為難大伴了,他也是為了朕好,朕本來也不喜歡吃這些糕點,咱們母子倆還是吃一些御膳房準備的菜肴吧。”朱見深在一旁開口替張保解了圍,而后又看向張保說道:“大伴,你起來吧。”
張保說道:“惹了皇太后娘娘不開心,奴婢就在這里跪著伺候。”
朱見深輕嘆口氣知道張保是個人精,在沒有經過周貴妃的同意下,是不會站起來的。
朱見深很愛惜自己的小命,雖然知道現階段,應該是不會有人朝自己下手,但君主吃食,卻是不能來歷不明。
周貴妃遞給他糕點的時候,他不能不接,此時張保出來替他解了圍,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看著還在生著悶氣的周貴妃,朱見深只是淡淡著說道:“母后,張保可是宮中與朕關系最好的宮人,朕還小,很多事情都要仰仗張保呢,要是讓他在這里跪傷了,朕可是有不小的麻煩,母后就不要再生張保的氣了。”
周貴妃聽完朱見深的話后,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次看在陛下的面子上,饒恕你,下次本宮跟陛下說話的時候,你要是再敢插嘴,必定懲處與你。”
“是,謝過皇太后。”說完之后,張保站起身來,雖然嘴上服了,但張保心里面不服,自己又沒錯,你下次再給陛下來歷不明的東西吃,我張保可就沒有現在這么好的脾氣了。
在皇太后這里用完膳后,朱見深便回到了乾清宮中。
剛到乾清宮,便看到在此守候的太監。
“陛下,這是內閣送上來的遼東兵文。”
一聽到是遼東的兵文,朱見深立即來了興趣,接過兵文看了起來。
看完之后的朱見深眉頭緊鎖。
“好一個女真人,現在已有了勇氣敢直面挑戰我大明的天威了。”說著,朱見深將兵文遞給了張保。
“去召于太保,李輔臣二人前來。”
“陛下,這個,這個與于理不合,不如陛下移步,去內閣吧。”
“為何?”
“外臣在年下的時候,是不能進入陛下的寢宮的。”張保解釋道。
朱見深點頭而后直接轉身,朝著內閣走去。
而張保也在后面跟著。
現在整個明中樞,也就只有內閣全員上崗了。
“陛下駕到。”
于謙,李賢等人,立即起身到了門外為朱見深行禮。
“于太保,李輔臣,平身。”而后便徑直朝房中走去。
這內閣可以說朱見深是輕車熟路的,他在三歲的時候,就由張保帶著來過內閣。
那個時候朱見深對其很是好奇。
想著看看,維持整個大明中樞運轉的內閣到底是什么樣子。
不過看到后也是有些失望。
只是在前殿之中幾間絲毫不起眼的房子。
朱見深坐在主位后,便讓于謙,李賢二人坐下。
“女真人果然有反叛之心。”朱見深開門見山說道。
“已經擬好了章程,再過一兩月,我軍就可進山殲滅建州女真。”于謙說道。
朱見深已經答應了于謙,不會對遼東的兵策指手畫腳,這次來當然也不是催促石亨出兵。
“朕知道,朕來此,就是想對于太保,李輔臣兩人說,讓石亨盡情的做,那些女真人反叛了大明,就再也不是大明的臣民,若不嚴懲不貸,其他異族也會紛紛效仿,遼地不安穩,則京師不穩,此乃國策,不能大意。”朱見深鄭重的說道。
雖然現在他還沒有什么好的辦法,能夠徹底解決女真的禍患,但削弱女真族群的活力,總是沒錯的。
“陛下,固已犁其庭,掃其閭的旨意已經到了遼東,石亨此人雖然打仗勇猛,但卻暴虐無比,將此次對女真清剿之事交給石亨,陛下盡可放心,即能勝,亦能達到固已犁其庭,掃其閭的效果。”李賢在一旁說道。
當然,這些話是在夸石亨,還是貶石亨,就只有李賢一人知道了。
而于謙說道:“陛下,微臣到有一法,不過還不夠成熟。”
李賢看了一眼于謙,有些好奇。他可從未跟我說過對遼東還有什么別的見解啊。
“于太保但說無妨。”
“羈縻衛所制,確實可以對女真造成制約,但長時間下去,朝廷對此掌控力卻有所下降,他們的自制權力太大了,朝廷對其人口,兵馬了解不多,若是廢除羈縻衛所制,實行改土歸流,可能會有奇效,在云南等地已有效果。”
聽完于謙的話后,李賢大吃一驚,這是要干祖制了嗎?
怎么連跟我一個招呼都沒有打。
“什么是改土為流?”朱見深問道。
實際上朱見深清楚改土為流的意思,就是一方面仰仗世襲的士官,一方面也要有朝廷任命的流調之官,俗稱流官,這樣一來減少土著對本地的影響力,增加朝廷的掌控力,二來也是將這塊土地真真正正的掌握到朝廷中。
雖然知道,但還是要聽于謙給自己講,因為在他的帝王教學中,還沒有學到過這些。
在遼東問題上,明王朝處理的不是很好,讓女真人做大,但在云南等地,大明卻是做的相當到位。
在云南周圍設置了六個宣撫司,分別是孟養宣慰司,緬甸宣慰司,木邦宣慰司,車里為宣慰司,老撾宣慰司,八百宣慰司。
這些宣慰司就是現在的東南亞小國。
設置土司,一方面是因為大明有擴張的欲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穩固在云南的統治,甚至開始慢慢消化這些地方。
雖然老撾,緬甸,孟加拉國等地沒有被大明消化,但車里為宣慰司卻真正的成為了帝國的國土。
對于其他五個宣慰司,到現在朝廷一直都有干預的能力。
去羈縻化在云南早就被提上了馬,可在遼東卻遲遲沒有上馬,終歸原因還是因為有蒙古這個大敵,讓大明不敢隨心所欲的去動遼東的體系。
“就是將所有女真人居住的地方劃定為大明的國土,設置官府,對其進行直接管轄。”于謙開始解釋道。
朱見深聽完之后,心中一動,這樣一下子就能從朝鮮身上啃下來一大塊疆域了。
女真人對于大明是個禍患,對于朝鮮亦是如此。
現在的朝鮮的爹不是小美,而是大明,老爹治理家奴朝他要他幾百里地,他應該不會說什么吧。
“可這個難處應該很大,說不定十年都不會有效果啊。”李賢在旁說道。
“但思來想去,朝廷不能每年都要在遼東動兵啊,長痛不如短痛,給遼東增軍,讓孫祥石亨來做。”
“可,就算是打下來了,女真人也服了,但誰會愿意去那里為官呢。”李賢接著說道。
朱見深看著李賢,怎么就你話多,顯著你了。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改土為流卻是比放任不管的羈縻制度,好上一些。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沒有什么是不能變的,太祖皇帝雖然設置的制度符合大明,但符合的是那個時候的大明,卻不是經過發展后的大明。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你是窮光蛋,你不折騰,你永遠是窮光蛋,可你折騰對了,你就不是窮光蛋了,要是折騰錯了,就成了死蛋……但大明可不是窮光蛋,若是折騰對的話,只會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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