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龍抱著裴清寒的胳膊，聲音軟綿綿的，給人一種還很虛弱的感覺。
“師尊剛才去哪里呢？我這么重的傷，師尊都不陪在我的身邊的嗎？”
燕秋不開心，燕秋要發脾氣了。
裴清寒給他擺事實講道理，他是給燕秋去報仇了，又不是出去玩兒。
“古樹下有結界，無人能夠靠近，你在這里很安全。”
所以他在不在，都無所謂。
小黑龍嘟嘟囔囔，“反正就是不一樣，師尊在這兒，我一睜眼就能夠看到師尊，我的心情就會很好，很開心。”
裴清寒實在是搞不懂他的想法，“知道了。”
小黑龍纏著他給一個準話：“所以下次師尊就會陪著我了對不對，讓我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師尊。”
他的眼神濕漉漉的，大大的黑黑的瞳孔盯著裴清寒，讓人感覺拒絕他的要求是一種罪惡。
而且是這種簡單的要求，裴清寒輕易就可以做到。
看在他重傷剛剛痊愈的份上，就再慣著他一次吧。
裴清寒無奈的點了點頭。
古樹心中嘖嘖嘖，這哪里是小黑龍啊，狐貍精都比不上他狐媚。
不怪玉梧會輸，對手是燕秋，這樣的死亡難度，想贏真的很困難。
怪就怪玉梧實在是太正經了。
但凡他陪著裴清寒的那一萬年能有燕秋的一半功力，也不至于還只是一個“朋友”。
時也命也，每個人都是不一樣。
小黑龍的頭發上落滿了花，裴清寒給他拍了拍，輕笑：“你是花仙子嗎？”
燕秋躺在他的膝蓋上，小聲道：“你想我是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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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妃在一旁看著玉梧的神情，久久不敢上前。
認識了幾萬年的朋友，第一次看見玉梧臉色扭曲陰沉的模樣，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玉梧的手指用力的插進掌心，“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為什么他就非要護住那只卑賤的兇獸？”
他明明是為了裴清寒著想啊，只有他才是真的關心裴清寒。
裴清寒為什么就是不懂呢？
畢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桃妃不忍心看著玉梧這個樣子。
“你魔怔了，那位經歷的事比我們多得多，懂得也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好好休息，別再管外界的事情了。”
桃妃希望她的朋友能夠變回原來的樣子。
玉梧冷哼：“休息一陣子？”
這才多少時間，那條小黑龍就已經纏著裴清寒破了這么多戒。
再過段時間還不知道要變成什么樣。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要爭分奪秒的解決那條畜牲。
在玉梧惦記小黑龍的時候，燕秋也沒有忘記他。
“師尊去見了那家伙了吧，師尊為我報仇了嗎？”
裴清寒心虛的摸了摸他的頭，之前還沒什么，一見到小黑龍就覺得不自在了。
“哼，我就知道。”哼哼唧唧的抱怨。
裴清寒都準備好了聽小黑龍說話，結果他卻不說了。
低頭，眼神疑惑。
燕秋抿了抿唇：“你們認識那么久，你肯定不忍心殺他的。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死，就算了唄。把我的心臟給他當玩具玩唄，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能夠體諒……”
一邊說，眼眶一邊慢慢的變紅。
淚水在眼珠子里打轉悠，馬上就要掉小珍珠了。
怎么說，都是小黑龍受委屈了。
裴清寒：“是我不好，我偏心了。你想要什么補償，我都可以答應。”
不久前，裴清寒心中對玉梧升起的淡淡的憐惜之情徹底散掉了。
他甚至覺得玉梧有些矯情。
是他自己先算計的別人，事情敗露被打不是很正常嗎？
綠茶也分等級，小黑龍明顯更勝一籌。
“我沒什么想要的，能陪在師尊的身邊，我就很開心了。”小黑龍的語氣真摯，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裴清寒。
裴清寒就是他的全世界。
裴清寒：“……”更心虛了。
他剛才真應該再往玉梧的胸口打一巴掌，也不至于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古樹在心里搖頭，換作過去，裴清寒怎么會在意這種事情？
到底是內心動搖了，才會如此心軟。
就像打仗一樣，最前面的被擊敗了，后面的也很難會贏。
一個接著一個，直至最后潰不成軍。
小黑龍年紀雖小，懂得卻一點都不少。
燕秋醒了，并不代表他的傷就全部好了，還是要再休養一段時間。
應他的要求，裴清寒會在世界邊緣陪伴他。
燕秋坐在樹上，透過樹影，眼前是一片汪洋，天空上白云朵朵，一點聲音都沒有，有點過分的安靜了。
裴清寒竟然在這樣安靜的地方生活了十幾萬年。
換作是他，早就孤獨死了。
“世界真正的邊緣是什么樣子的？會觸碰到屏障嗎？”燕秋很好奇。
裴清寒：“想知道？那就帶你去看看。”
這里的景色很美，對裴清寒來說看了十幾萬年了，也就沒多稀奇。
比起風景，小黑龍更愿意看裴清寒。
他被裴清寒拉著手腕，觸感柔軟，傳來溫熱的感覺。
小黑龍眨了眨眼睛，將握住手腕換成了十指交叉。
太親密的接觸讓裴清寒皺了皺眉。
“這樣讓我更有安全感，我好怕掉下去啊。”小黑龍語調軟軟的撒嬌。
裴清寒沉思片刻：“好吧。”
反正也沒有太大差別，就縱容他這一回吧。
他總想就縱容小黑龍這一回，可分明是一回接著一回，不知道縱容了多少次了。
這和沒有底線有什么區別，難怪玉梧會破防。
十指交叉，白衣神明在前，黑發兇獸在后，他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奇妙的走到了一起，畫面竟然還異常的和諧。
“伸手。”
小黑龍裝作懵懂的樣子，歪了歪頭。裴清寒便抓住他的手，貼在天空的邊緣。
雖然面前什么都沒有，卻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一道阻礙，像是粘稠的水擋在前面。
燕秋：“屏障外面是什么？”
裴清寒的語氣飄渺：“誰知道呢？”
他的語氣淡淡的，燕秋敏銳的察覺出他應該是想要看看屏障外的世界的。
“師尊。”
“嗯？”
“看我。”看在你身邊的我，別去想其他任何事。
就只看著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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