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詩韻聽到胡文文的問題后，直接愣住了。
在這之前，她的確不知道凌毅有這么大的能量，否則當初也不會低聲下氣的去找幼兒園了。
她之前唯一一次覺得凌毅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他在短時間內還完了所有的高利貸，而且還讓放高利貸的對他敬畏有加。
但她從沒想過，凌毅一個電話，就能叫來幾百號人，而之后的一句話，又能讓胡文文直接從一名幼師，變成幼兒園的園長！
而且她現在也算是看出來了，胡文文來家訪獎勵小小是假，感謝凌毅的提攜才是真！
這也難怪她提了那么多東西，卻依舊覺得不夠的原因。
“我很少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齊詩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胡文文，總不能說自己已經跟他離婚了，所以不清楚他的情況吧？
胡文文聞言，點了點頭：“難怪。”
說完之后，胡文文就一臉興奮的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昨天在辦公室里發生了什么？真是太解氣了！”
齊詩韻原本是不太想知道的，否則昨晚凌毅送她們回來的時候，她自己就問了。
但胡文文那激動興奮的神情，又勾起了齊詩韻的好奇心，所以她幾乎沒怎么猶豫，就點了點頭。
胡文文見到齊詩韻點頭，立刻化身小迷妹，從凌毅進辦公室的門開始講起……
“凌先生剛進門，二話不說，就一巴掌扇在曲艷玲的臉上，之后又是啪啪幾巴掌，直接扇的曲艷玲臉腫如豬，甚至還打掉了她的幾顆牙齒……”
“顧同宇想上前來拉架，結果凌先生一腳就把他給踹的倒在地上，像蝦米一樣弓著，半天都說不出半句話……”
“后來曲艷玲想要讓那些保鏢教訓凌先生，結果您猜怎么著？----那些保鏢竟然直接辭職不干了，哈哈哈……”
“最解氣的是，顧同宇打電話給他父親求救，結果他父親一聽是得罪了凌依若，就直接跟顧同宇斷絕了父子關系，還說他這輩子就從來沒生過兒子！”
……
除了這些之外，胡文文還說了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比如答應過齊詩韻說不殺人，但沒說不殺畜生；
還有讓他們在樓上教完了顧申凱，再下樓去道歉……等等等等；
短短的二十幾分鐘，胡文文幾乎把她親眼看見的，除了顧同宇他們的動機和計劃沒說之外，其它的幾乎一五一十全都說給了齊詩韻聽。
而齊詩韻聽完之后，雖然也覺得顧同宇被斷絕父子關系很解氣，但讓她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凌毅讓顧同宇夫婦，在樓上教顧申凱怎么道歉這件事。
在齊詩韻看來，凌毅應該是早就知道顧申凱不會輕易承認錯誤，所以讓他道歉肯定會少不得打罵。
而凌毅不希望小小看到這一幕，因此才讓他們在樓上教。
從這一點，齊詩韻看到了凌毅對小小滿滿的寵溺，任何細節都考慮的十分周到。
‘難道他真的徹底變了嗎？’齊詩韻不由得在心里發出這樣一個疑問。
只是這個問題她沒有答案，所以也就沒深究。
而除了這些之外，她作為一個旁觀者，比胡文文看得更加透徹。
她明白凌毅給顧同宇打電話的機會，就是為了讓顧同宇牽出更多的同伙來，以便一網打盡。
而他這么做的目的，應該就是為她們母女鏟除所有后患，讓她們以后的生活不會再受到這些人渣的騷擾。
不僅如此，他也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對方徹底絕望，然后好心甘情愿的向自己道歉，給自己下跪求情。
想明白這些之后，齊詩韻要說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可凌毅黑社會的身份，她始終有些芥蒂。
所以她雖然聽完后心潮澎湃，而且也深受感動，可很快就恢復平靜，重新歸于冷淡。
胡文文見到齊詩韻的表情變化，很是不解：“小小媽媽，凌先生這么優秀，還這么寵你們母女，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動歡喜嗎？”
齊詩韻搖了搖頭，嘴巴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齊小姐，你有什么話大可以跟我說，我保證不會傳出去。”胡文文保證道。
齊詩韻想了想，然后試探性的問道：“如果我說出來，你不會開除小小吧？”
“……”胡文文愣住了，隨即有些哭笑不得的對齊詩韻道：“齊小姐，我這個園長是凌先生提上來的，我就是自己不當這個園長了，我也不會開除小小啊。”
聽到這話，齊詩韻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對胡文文道：“我不是不感動，而是不敢感動。”
“不敢感動？這是什么意思？”胡文文眉頭緊皺。
齊詩韻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即問道：“凌毅他一個電話就叫來幾百號人，難道你不覺得哪里不對勁嗎？”
“有實力的人不都這樣，有什么不對勁的？”胡文文還是不解，“怎么，難道你希望凌先生是個沒本事的人？”
齊詩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思考片刻后，直接攤牌道：“我的意思是，他叫來的那些人，身穿同樣制服，一看就是混黑社會的。”
“……”胡文文瞪大眼睛，一言不發。
齊詩韻見狀，苦笑道：“怎么樣，是不是被嚇到了？”
然而，胡文文卻滿臉無語的反問了一句：“就這？”
“……？？？”這下輪到齊詩韻瞪大眼睛，不發一語了。
眨巴幾下眼之后，齊詩韻才回過神來：“這難道還不算大事？”
胡文文更加無語了。
片刻之后，胡文文一本正經的問齊詩韻道：“齊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凌先生只是個普通人，我們昨天的結局會是什么？”
“應該就是我和小小被逼著給他們道歉，你的工作可能會丟掉。”齊詩韻分析道。
至于下跪，她覺得還沒到那個地步，頂多就是道歉，再賠幾千塊錢。
“你錯了，你知道曲艷玲為什么非要逼你們下跪道歉嗎？”胡文文原本沒打算把對方的動機說出來，畢竟太過陰暗，她覺得沒必要嚇到齊詩韻。
但現在看來，要是不說出來，齊小姐對凌先生的誤會怕是無法解除。
“應該是為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然后多要點賠償吧。”齊詩韻想了想之后，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但你知道對方打算要多少賠償嗎？”胡文文說著，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萬？這未免也太黑了吧？”齊詩韻瞪大眼睛，難以理解。
她是過過苦日子的人，雖然現在條件好了，但她也深知五萬塊錢對普通家庭來說，是多么大的一筆資金。
“五萬？哼，你也太小瞧他們兩個的胃口了。他們要的是五百萬！”胡文文冷哼一聲，繼續道：
“而且他們在這之前，就特地調查過你，知道你有一套大平層，最少也值五百萬！所以他們才慫恿顧申凱推你的女兒。
而且還教顧申凱，只要你女兒還手，就讓他立刻倒下。要是你不賠錢，他們就會在網上寫小作文，讓你被網曝，讓你傾家蕩產，讓你下半輩子都過的生不如死！”
聽到這些話，齊詩韻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她知道人性的惡，卻沒想到為人父母者，居然能惡到這種地步，居然教唆自己的孩子去碰瓷！
小時候就這樣，那以后長大了還得了？
“我本不打算把這些說給你聽，因為我覺得太陰暗。而且我看顧同宇其人，一臉的好色相，估計真把你搞破產了，還會想辦法把你搞上床。”
胡文文繼續道：“所以你現在還覺得，要是凌先生沒來，我們只是道歉賠錢那么簡單嗎？”
齊詩韻愣住了，她完全沒法想象，要是凌毅昨天沒來，自己跟小小會是怎樣一種悲慘的下場。
“可他畢竟是混黑……”
齊詩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文文打斷：“你見過他殺人放火嗎？你見過他干傷天害理的事嗎？你見過他恃強凌弱過嗎？”
“……”齊詩韻聞言，整個人如遭雷擊！
是啊，這些事，自己從來都沒見過。
不止沒見過，以前還總看凌毅被人打，甚至還連累了女兒跟著一起擔驚受怕。
胡文文攤開手聳了聳肩，搖頭道：“反正我沒見過。我只見到他利用手里的能量，保護了他的妻女不受傷害；也維護了一名幼師不受強權霸凌。”
胡文文的聲音很小，此時卻像是炸雷一樣，在齊詩韻的腦子里轟然炸開。
良久之后，滿臉黯然神傷的齊詩韻，才不確定的低聲說了句：“所以，是我一直錯怪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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