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的金塔神紋已經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枚九層的黑焰之塔。
腦后兩圈遍布火焰的神輪輕輕轉動,好似有地獄浮現在其背后一般。
內側的神輪順時針轉動,代表著白天。
外側的神輪逆轉,代表著漫長且寂靜的黑色。
這,才是北玄真正的模樣。
至于紅衣連同金甲,那都是他的妻子親手給他制作的,這幅形象,上一次現身還是冥界誕生的時刻。
這一刻的他不叫北玄。
而叫為截日地罰神敬宗廟天君虛無大帝靈威真神天尊!
“你說,我是跟你講道理呢,還是你跟我講道理?”
北玄淡淡問道。
饕餮:“……你踏馬,能不能稍微給點兒時間讓我做出反應,你知不知心悸是心臟病提前出現的征兆?”
饕餮緩緩吞了口口水,“不就是一頭窮奇嗎,值得你這么看重嗎?
我出手就是!”
饕鬄最終還是屈服了。
不外乎他如此,這一刻的北玄實在是太嚇人了,敢跟遠古神靈硬剛且全身而退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這個王八蛋了。
自己這不是屈服,而是戰略性后退而已。
我滴媽,你是不是沒有看清楚那身甲胄之上的浮雕神紋都是一些什么?
兇神惡獸,邪神異獸。
那可都是切切實實被他誅殺之后抽取的部分靈魂匯聚成的,他甚至懷疑,自己這個時候沖上去,多半會給他甲胄上增添一個隸屬于饕餮的神紋裝飾。
大家都是文明神,沒必要打打殺殺的!
畢竟要真的打起來,他們臉上都不好看是不是?
“這身衣服,長時間沒穿過了!”
“一時附著,還有些不適應!”
北玄不緊不慢地散去了他身上所附著的甲胄,重新變換回那副現代人衣衫的模樣。
臉色淡漠,就好像剛才要跟饕餮講道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饕餮:“……”
“派人將它引出來?”
饕餮詢問。
窮奇跟其他的異獸一樣,都擁有一種特殊的天賦,跟獬辨別善惡的天賦一樣,窮奇也能夠辨別善惡。
只不過這種天賦在兩獸身上形成了一個極為顯著的對比。
獬喜善人!
窮奇喜惡!
兩獸所代表的也算是善惡面。
但它們卻有一個共同的天賦,那就是能夠感知到人所產生的惡意連同善意,也能測算接下來的吉與兇。
正是依靠著這種天賦,獬逃過了扶蘇等人的一次又一次追捕。
“不必!”
“將你換成它們,若測算到接下來的事情是兇,你會輕易現身嗎?”
北玄轉頭問道。
“自然不會!”
饕餮如實回答。
“你都不愿意出來,更不要說是它們兩個了。”
饕餮:“……我懷疑你在內涵我,但我卻沒有證據。”
“等著吧!”
“有你這個傳說中的惡人存在,窮奇不現身也得現身,哪怕它知曉眼前已經布置好了陷阱等待它。
畢竟,你這個傳說中的惡人在它眼中可是所謂的山珍海味。”
饕餮面色黝黑的可怕,心底充滿了含媽量極多的詞。
惡人,惡人怎么了?
惡人吃你家大米了?
我堂堂的龍王兒子怎么就成惡人了?
要說惡人,你個王八蛋才是真正的惡人無疑;連自家老二都說你是他的同類,惡人的這個名號,你還是認了吧。
隨口調侃了一聲饕餮,北玄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至于獬,則由我將它引出來!”
“誰幫在心底的秘密,能有我的驚世駭俗呢?”
“它現也得現身,不現也得現身!”
“獬豸跟窮奇我要定了,誰也拿不走;我說的!”看著身旁盡顯無語的饕餮,北玄操著走著發冷的聲音說道。
聲音中雖冷,但在饕餮聽來卻盡顯自信。
陽謀,有的時候比陰謀更加管用。
“窮奇啊……我還有它的一個翅膀,要不要嘗嘗?”饕餮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深邃起來,但怎么看都有一種貪婪的神情夾雜在其中。
異獸的味道,能差嗎?
當然,鬿雀那個怪東西不算。
鬿雀,禽鳥似雞,長著白腦袋,老鼠一樣的腳,老虎一樣的爪子,味之腥臭,堪比獸尸。
肉柴而干,難以下咽。
“都吃成保護動物了,你還吃?”
“也對,你也不是人,自然不知曉保護動物叫什么。”
饕餮:“……你踏馬,我是龍我驕傲怎么了?”
“鵸鵌,你吃嗎?”
饕餮冷不丁地問道。
鵸鵌,食之不做噩夢,可以辟邪,肉味甘甜,香氣直沖三百里。
“吃,再吃就真的滅絕了!”北玄滿臉黑線。
那幾個頭的玩意兒,真的能入口嗎?
與此同時,一處偏僻的巷子中。
再抬手給眼前已經暈厥的人影半牙爛西瓜之后,那個生有銀發,豎曈的人影面色猛地一變。
“饕餮……上一次只扒下來你的幾片鱗,這一次我窮奇要你的命!”
“不知道龍王的兒子,味道如何……”
說罷,它再次將目光放在地上的人影身上。
“便宜你了!”
“這半牙西瓜可是一百年之前的東西,給你一個雞鳴狗盜之徒,真是浪費了!”
說罷,窮奇身形一晃,再次不見了蹤跡。
只剩下那個懷里抱著半牙爛西瓜的男子側躺在垃圾堆中,呼呼大睡。
另一側,一個看起來不知廢棄了多少年的閣樓中。
“嗡!”
獬的身形突兀地現于其中,一張如同光幕般的臉龐中劃過淡淡殘影,直至停留在一個女子的面容上。
很明顯,那個女子的心底中藏有極為黑暗,且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她的秘密,也將是獬的下一頓食物。
“趙吏,你說這些人身上只有一個共同點?”444號便利店中,看著眼前的那些照片,夏冬青突然出聲問道。
“咩!”
“小同志,哥的眼睛還沒有到保質期!”
趙吏翻著白眼兒回答道。
自己這么帥的一個人居然要當便利店員?
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法律?
“趙吏,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些人的身旁都有一些古怪的東西嗎?”
夏冬青抬手拿起一沓照片,“這五個人的旁邊放著一些腐爛的野兔連同野雞。
這幾個人身邊又是一些爛水果。
這幾個身邊放的又是一下爛草鞋,爛獸骨。”
“趙吏,獬有吃了人的靈魂之后留下點兒紀念品的癖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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