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頓時熱鬧起來。
許之漾趕皮供著四個人包,霍庭深就比較忙,他要包自己的那份,還要返工許洛凡,許洛笙兩個小家伙的。
老爺子笑盈盈,莫名覺得有種過年的感覺。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著天包餃子,這個場景只有在幾十年前有過,那個時候他的生意還沒做起來,家里也不是那么富裕。
他剛接觸珠寶這行業,做著點小買賣供著霍承安,霍子晉兩個兒子,日子雖然不像現在富,偶爾手頭還緊一下,但卻是他最懷念的一段時間。
他又開始想自己的老伴了,他吃了這么多年餃子,沒人能做出她的味道,可惜那味道再也嘗不到了。
老太太走時才五十多歲,那個時候他只顧著自己的商業帝國,無暇關注老婆的身體,直到醫生把檢查單子遞到他手里,肺癌晚期。
那一刻是真的絕望。
醫生說了,夫人的病藥石難醫。
從確診到她撒手人寰,不過四個月的時間。
盡管現在的醫學發達也有治不好的病。他從那個時候開始人生陷入無盡的后悔中,倘若他多勻一些時間給家里,不讓自己的太太那么累的照顧兩個兒子。
監督她定時去體檢,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現在,他又深深地自責。
他沒能看管好孩子,小兒子從小身體不好,太太走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霍子晉,對他再三懇求,讓他分些心給家里,一定要照顧好孩子。
老爺子自知沒有照顧好霍子晉,也沒有了解過他的私生活,讓他這么多年生活在國外獨自一人養病,養到現在患上了雙向情感障礙。
老爺子把手頭包好的餃子擺到案板上,提唇道,
“漾漾,爺爺替子晉向你道個歉,他冒犯了你,確實該死。但爺爺不跟你撒謊,他是真的病了。爺爺不求你能原諒他做出那些荒謬的事,只希望你不要遷怒阿深,這小子現在恨不得與他小叔斷絕關系。”
許之漾沒想到爺爺會說這個,霍子晉是霍子晉,她自然不會把這筆賬算到所有姓霍的頭上,這都什么年代了,連坐早不流行了。
“爺爺,不會。”
一邊被點到名的霍庭深默默捏著餃子皮,沒說話,但嘴角的笑意在不斷加深。
媳婦沒有怪他,而自己的爺爺似乎還在幫著自己哄媳婦,擱哪個男人能不高興,他只覺得全身上下都舒暢。
老爺子欣慰道,
“子晉去治療了,你放心,我會看好他,不讓他再騷擾你了。這樣的事情如果有再次,不用你說,爺爺會把他關起來。”
霍庭深把話題接過來,
“爺爺,這個病不太好治,恐怕需要點時間。”
老爺子早有心理準備,當拿到霍子晉在心理診所的就診病歷時,他就從各方面調查過有關這個病的信息。
人得了病,能有什么辦法,他會花費自己所有的精力陪著兒子走過一程,爭取克服種種困難,把他從病態的世界里拉回來。
再難,也得治。
“我知道。”
看老爺子說話時的神情,霍庭深便知曉爺爺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此時霍庭深的電話鈴聲響起來,是一串國外的號碼。他站起來抽了張紙擦手,拿著手機到客廳去接電話。
“霍總,您要的Burry的生活物品已經搞到手了,我買通了她和Alex所住的那家酒店的清潔工,一支一次性牙刷,還有幾根長發,這就給你寄回國內,快遞可能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霍庭深嗯了聲,“還有別的發現嗎?”
對面回答,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