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漾把頭發攏在頭頂盤了個利索的丸子頭。
她的這間病房視線很好,站到窗戶下可以看到醫院的后院。有個亭子,還有個別病人在遛彎。她在這幾十平的空間里待了一晚上,有些憋悶,
“要不你陪我下樓走走?”
“唉,唉!”
護工聽到有事做,像是得到了解脫。
許之漾就穿著這身病號服,拿上手機悠哉出門,出門前,護工還用保溫杯帶了水給她。
兩人坐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出了住院樓往后院走。
許之漾終于呼吸到外面沒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氣,全身舒展了不少,伸個懶腰,下一秒看到前面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怔,很快打消心中的念頭。
許之漾心道,應該不會是她,她怎么會在醫院打掃衛生呢,那不是她要找的工作。
前面是個羊腸小道,兩邊種了植物。許之漾帶著護工繼續往前走,距離拉近,許之漾越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很快,對方也發現了許之漾,整個人愣在原地,有些局促地想逃,又有些來不及。
郝悠悠摘下橡皮手套尷尬地笑了下,看起來并不想打招呼,但兩人距離只隔著幾米,裝作不認識又太離譜。
許之漾著實被驚到,原來她沒看錯,真的是郝悠悠。
那個曾經在霍氏那樣的行業龍頭企業做珠寶設計的郝悠悠在醫院做起了打掃衛生的工作。
氣氛有點凝滯,許之漾倒沒有笑話誰的意思,工作不分貴賤,任何一個崗位都是社會需要。但眼前顯然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她意識到自己的出現,顯然給郝悠悠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設想一下,以前和你一起工作的同事,在多年后重逢,別人開了公司,而你自己變得落魄,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誰都會覺得難受。
許之漾禮貌點了下頭,轉過臉跟護工說,
“李姐,我早上是不是沒忘記吃藥了?”
護工不知道許之漾和這位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認識,自然沒有參悟其中關系,
“許先生走之前沒說您早上要吃藥啊,哎喲,你看我這粗心大意的毛病,你等著,我上去取了就下來,十分鐘就好。”
許之漾腳趾抓了抓地,正想說點什么,郝悠悠開口了,
“行了,別為難護工了,演技真差。”
郝悠悠把地上的兩個垃圾袋做了分類,一個裝著水瓶易拉罐之類的,另一個裝著不可回收的垃圾,她把東西整好,自己說道,
“昨天到病房看我兒子,剛好看到招清潔工的廣告,上午下午各工作一小時,我琢磨著反正工作也沒著落,不如先干著,賺點是點,我是不會一直做這個的,我這雙手還要設計漂亮的珠寶。你不必可憐我。”
她這么說,許之漾倒放松下來。
“我才不可憐你,你從前可沒少欺負我。”
郝悠悠撇了下嘴,看著穿一身病號服的許之漾,前一天兩人還見過面,那個時候,許之漾狀態那么好,從頭到腳都散發著職場女強人的氣質,今天換上了這身衣服,
“你這是怎么了?昨天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