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以后見到他能躲多遠是多遠,他表面看起來溫潤如玉,骨子里像是個有點瘋批的人。
許之漾輾轉反側,躺了兩個多小時反而越來越清醒。
她按下手機,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樓下一陣汽車引擎聲響起,許之漾打算換個姿勢重新睡,手機鈴聲就響了,
“太太,我知道這個時間給您打電話很不禮貌,但是能不能請您來看看霍總,他現在不太好。”
電話里是姜政焦急的聲音,在低聲下氣地求她。
許之漾從床上坐起來,
“他怎么了?”
姜政默了默,打算實話實說,有些事瞞著別人可以,倒沒必要瞞著太太,
“霍總喝了不少酒,在神思不太清明的時候又喝了藥,現在過敏有點嚴重,還不愿意去醫院,嘴里一直念著您的名字。太太,現在只有您能勸得動他,如果您不想讓他死能不能過來勸勸,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許之漾心中一驚,想起路曼經常說的一句話,‘頭孢配酒說走就走’。
“他喝了頭孢?”
“不是,是抗抑郁的藥,您能不能賞個臉來管他一次?他真的心里很苦。”
許之漾聽到姜政說不是,又說是抗抑郁的藥,她剛剛放松一秒的心又緊緊揪起來。
這四年,他抑郁過嗎?
他那樣冷漠無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抑郁了!
電話里短暫的沉默,姜政沒有聽到回音又問,
“太太,您在聽嗎?我現在在你家樓下,霍總一個人在家里我不放心,您能不能跟我來一下。”
“你等我一下。”
許之漾隨便換了件衣服下樓,姜政已經站在大門口等她。
姜政看到許之漾出來,眼神里露出欣喜,他沒看人沒錯,太太就是個心軟的人。從前是,現在也是。
“太太,霍總一個人在家,我可能要開快點,您坐穩。”
許之漾坐進車里綁好安全帶,
“姜助理,霍總他得過抑郁癥?”
姜政啟動車子出發,這事既然說出來,也瞞不下去了,總裁讓他保密,但他覺得太太不是外人。
“太太,霍總這四年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您剛走的那幾個月,他徹底被打倒了,精神渙散曾出現過自殺的念頭。這事除了我和他的醫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現在您是第三個。”
許之漾心臟一陣陣抽痛,她想象不到他的痛苦,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么感同身受。就像他也無法體會四年前的自己有多痛。
“那他現在好些了嗎?”
“從找到您之后,就沒去找過心理醫生,這段日子一直在海市,回來又積攢了一堆工作沒顧上,耽擱了。但我知道他從找到您開始,這段日子就沒再吃藥,狀態也很好,我以為他沒事了。不知道為什么昨天又吃藥去了。”
許之漾心里五味雜陳。
下午在穆拓宇那里聽了不少霍庭深這四年間的生活狀態,她也相信他過得并不好,卻沒想到他患上了抑郁癥。
車子很快開到霍庭深的住處,是他后來購的一套房,許之漾沒來過這里。
姜政引著許之漾上樓,輸密碼。
許之漾視線定在那個密碼鎖上,看著姜政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輸密碼。
那幾個數字像是被烙在她心間一樣,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現在又被他設置成新家的開鎖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