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接好水回來,應她的要求把門關上。
水杯放在桌上,與桌面碰撞發出輕微的響聲。
許之漾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手里的鉛筆畫在紙上沙沙作響,完全把他當空氣。
她表面鎮定,實際心里慌亂無比,紙上畫的什么她自己都沒譜。
霍庭深拉了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來,見她低著頭沒動,把水杯又往前推了推,
“一會兒涼了,要不要先喝一口再畫?”
許之漾終于還是沒沉住氣,
“霍總以后別來了,您是有太太的人,總往我這跑不合適,傳出去也不好聽。做這種端茶倒水的事不符合您的身份。”
霍庭深默了默,她能說話就好,他最怕她一言不發冷著他,這樣他才一點辦法都沒有。
“漾漾......”
許之漾抬眼盯著他,修正道,
“許嫣!”
僅對視幾秒,許之漾又埋首在桌上那疊稿紙上。
霍庭深順著她的話道,
“許嫣,你給我個解釋的機會。當年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那個惡毒女人已經被我......”
后面的內容他有點說不下去,用一句話解釋,
“總之我們之間不會再有第三個人,我從來沒有愛過她。能不能信我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完他又補充道,“贖罪的機會。”
許之漾筆尖微顫,在稿紙上留下一串歪歪斜斜的線條,畫毀了。
她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心情看著很不美麗,甚至有些煩躁。
“霍總,要我說幾遍?我真的沒時間再陪你們玩那種游戲,你找別人吧,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胸大的屁股翹的,總有一款是你喜歡的。”
霍庭深喉嚨輕滾,挫敗感在他心里蔓延,他側眸剛好看到她桌上插著一把滿天星,那是陸嘉木送來的花。
他進來時看到自己這幾天送來的花都被外面的那些員工分了,她竟唯獨留下陸嘉木送來的,插到瓶里就放在辦公桌。
此時他心里像是被塞了沒熟透的檸檬,酸澀不已。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兜,忽然想抽一支煙來緩解那種無來由的緊張感。
恰好此時,陸嘉木抱著一把滿天星出現在門口。
陸嘉木本來追得也沒那么勤,大概是被霍庭深的出現刺激到。最近一天不落地送花,今天趁著周五工作不忙親自跑一趟。
屋里怪異的氣氛陸嘉木已經感受到了。
他故作輕松地走過來,把那束滿天星放到桌上,視線定位到桌上瓶子里插著的他上次送來的花,嘴角忍不住上揚。
“讓助理把這把新的給你換上,這個不新鮮了。”
許之漾點頭道,“先放那吧,一會兒讓小簡進來換水。”
陸嘉木:“中午想吃什么?”
許之漾把鬢角碎發卷在耳后,做思考狀,半晌后給出答案,
“想吃本幫菜。”
陸嘉木挑了下眼尾,
“好說,我讓助理在小南國定位,距離近不耽誤你中午休息。”
小南國距離嫣然工作室隔著一條街,走著就可以去,陸嘉木這四年其實也就和她在那吃過一次。
他心里清楚,她這么輕易答應與他一起吃飯,大概也是因為眼前這尊大佛,自己只是個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