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奶奶彌留之際,許之漾曾幾度求著秦業成去看看奶奶,秦業成那個心硬如鐵的人最終還是將她趕出門外,奶奶遺憾而走。
奶奶臨走前硬是逼著許之漾先把郊外陵園最便宜的那幾平米地方拍了下來簽字,她才放心走。她老人家離開這個世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孤苦無依的孫女,那塊最廉價的墓是她為許之漾省下的最后一筆錢。
奶奶的墓地選在陵園的最角落,許之漾最先來到這里,把兩束花放下,碑上落了灰,她掏出紙巾,把那塊碑擦得干干凈凈。
看到碑上貼著的奶奶照片,她心底酸澀,自顧自的聊起天,
“奶奶,您在那邊還好吧?最多二十幾天我就要離開京市了,可能很長時間都無法來這看您,您不會怪我吧?
我做出這個決定還沒有跟任何人講過,我希望您能支持我這么做。這個城市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待下去了。”
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許之漾坐在地上哭了半天,褲子濕了一大片。她整理好情緒又往遠處許南煙的墓走。
看到許南煙墓前放滿了鮮花的一瞬,她以為自己走錯了。
許南煙離開的這些年來,她隔段時間就會來看看,說說自己的心里話。而這些年從未在她墓前看到有人來過的痕跡。
而且,她清楚許南煙不是京市人,在京市沒有什么親人。也沒幾個朋友,許之漾仔細看那些鮮花,個別幾束還新鮮著,有幾束蔫兒的被收到一邊,看樣子像是有人每天過來放一把悼念。
她思來想去,想不通是誰來過。
秦業成絕對不可能,那么在這京市還有誰與她一樣牽掛著許南煙?
許之漾心事重重地從墓地出來,碰巧在入口遇到守墓人,一個年近古稀的和藹大爺。
“大爺,這片陵園有人很早來掃墓嗎?”
大爺笑笑,
“一般人也就和你差不多時間來,不過最近有兩個小伙子,不知道悼念哪個親人,每天天剛亮就來了,你來之前他剛走。”
許之漾心頭一驚,覺得大爺口中的小伙子與許南煙墓前的花脫不了干系,她追問道,
“大爺,您記得他從哪邊過去的嗎?”
大爺回憶了下,用手指著道,
“那邊黃金風水位置的,至于是哪一個墓我沒看清,太遠了,我這眼睛不好使。”
許之漾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正是許南煙墓地所在的方向。
“大爺,您還記得那個小伙子長什么樣子嗎?”
大爺回憶道,
“個子挺高,挺瘦,穿著一身西裝,別的我就記不清嘍。”
許之漾滿腦子搜索大爺描述的人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雨勢漸大,她沒帶傘,陵園門口離停車場有段距離。她一只手撐著額頭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地濕路滑,一路艱難。
回到醫院時,本想著先回爺爺病房里的衛生間沖個熱水澡換身干凈衣服,車子停好,竟發現秦業成和喬納蘭在停車場等著抓她。
許之漾從車上下來,被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