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漾被帶到審訊室時,霍庭深像只驕傲的永不低頭的雄獅,他生來就是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不懼任何場面。
警察讓她坐到霍許深對面,
“把車里發生的事大膽說出來,只要是真的,我們可以為你做主!”
許之漾眼角余光掃了眼霍庭深,車里并沒有發生什么實質性的事。如果她非堅持霍庭深性侵,警察也無從下定論。
畢竟,監控看不到,口說無憑。
而且,以霍庭深的手段,誰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許之漾擔心的是,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傳到爺爺那里,對于現在的爺爺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她權衡半天才開口,
“對不起,警察同志。我們倆最近在鬧離婚,下午是吵了一架,沒發生什么。”
年長的警察不信地哼了聲,
“女性一定要懂得維護自己的權益,在這種地方,你可以不怕任何人,有什么都可以大膽地說出來。”
許之漾接下來幾乎沒有考慮,再三確定,
“警察同志,對不起。我撤消報案。”
警察的視線落在霍庭深身上,從頭到尾,霍庭深垂著眼皮沒看她半眼,也沒說半句話,根本構不成對一旁女人的威脅。
是女人自主撤消報案。
無奈,警察只好把人給放了。
兩人先后從警察局出來,霍庭深腿長走在前面。
城市已經被夜色亂籠罩。
樹上的知了鳴叫個不停,聲音連綿悠長,像是在訴說仲夏夜的燥熱。
許之漾拉著的皮箱輪子與地板摩擦,發出轟隆隆的聲音,想忽視都不能。
霍庭深倏地停下停步,回頭睨著那只箱子,眼神像是淬了冰,前幾天還在全公司員工面前秀恩愛的兩個人,現在親熱一下都鬧到了報警的程度。
“這次又要想逃到哪里去?”
他還在氣她搬離錦園,甚至都沒有與他打聲招呼,直接一走了之。離家出走,這是第幾次了?
虧他還推了晚上的會議,惦記著早點回家陪她吃晚餐。人家已經找好了備胎,手機里存著隔壁老王,根本就不在意那頓飯吃不吃的,反而他不在家她更自在。
許之漾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音里的陰陽怪氣,她‘嗯?’了聲,隨后回答道,
“我回醫院,陪爺爺。”
她的回答讓霍庭深感到意外,他剛剛看到她帶著箱子出現時,心里生出一股無名火,現在她的行蹤完全不跟他報備,想聯系她都要看她心情了。
好一個霍太太!
聽到她說去醫院,他炸起的毛被順了幾分。
“爺爺那有護工,還有鐘叔,用不著你日夜陪著。”
他哪里能想到,許之漾是在用盡一切機會給爺爺盡孝。
按照她的計劃,拿到離婚證的當天就逃離這座城,一個月的冷靜期,剩下二十幾天,這一個月將是她生命中最漫長的一個月。
她每天睜開眼都會在日歷上劃到一個數字,甚至連做夢都是逃離。
許之漾低眉淺笑了下,答,“我愿意。”
霍庭深不知道她笑什么,姜政從遠處迎過來,他是個有眼力勁的,從許之漾手里要過箱子,
“太太,這邊不讓停車,我們需要過個馬路。”
許之漾打算坐出租車,她一分鐘都不想與他待在一起,和最熟悉的人處成了陌生人,那種感覺真的很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