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
這一刻，她是羨慕沈棠的。
羨慕她有人哄，有人愛，有人緊張。
曾經，她流得淚比她多，哭得比她還傷心，她也希望慕霆驍能哄哄自己。
可是她沒等到。
所以，她就只能學會自愈，后來，自愈的次數多了，她好像就忘了被寵愛呵護是什么滋味了。
沈棠，她真的挺幸福的！
大門已經關上，顧傾城正要離開。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哇，太羨慕了！”
“你知道我剛剛透過窗戶看到什么了嗎？慕總和沈秘書緊緊的抱在一起，看身影，抱得別提有多緊了。”
辦公室里，一時都是羨慕的聲音。
是了，辦公室的大門雖然是實木的，看不清里面。
但有個窗戶打開了，從一些角度可以隱約看見。
“你們說沈秘書怎么這么好命，對了對了，你們猜猜她們在里面干什么？”
有人立馬興奮的猜測：“這還用猜，你沒看沈秘書眼睛都哭紅了，慕總肯定是在哄她，左一聲小寶貝，右一聲小可愛。”
“嘖嘖，太肉麻了！這會像是慕總能說出來的話？”有人不信。
還有人猜得更投入：“怎么不會？戀愛中的男人，智商都為負，那簡直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都摘下來，只為了讓心上人開心。”
“說不定，嘿嘿……不是有句話床頭吵架床尾和嘛。搞不好慕總身體力行，沈秘書吃飽喝足了出來，什么氣兒都消了。”
最后這句話說得隱晦。
但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又怎么會不懂？
顧傾城的心，突然毫無預兆的疼了下，格外尖銳。
女人的話不無道理。
她忽然想起以前，有時她難受的厲害了，不想理他，但他又拉不下面子，就會抱著她做。
一次不行就兩次。
一直到她受不了了，忍不住自己求饒。
一次次的恩愛和運動中，兩人好像就心照不宣的和好了。
她若是不同意，他經常會做的更兇。
最后她受不了，哭著原諒了他。
相同的招數，他或許，也會用在沈棠身上吧！
心口忽然喘不過氣，顧傾城覺得她急需呼吸新鮮的空氣。
再也呆不下去，她抬起腳，迅速的跑開。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下去，她甚至沒坐電梯，幾乎一口氣跑到了樓梯。
此刻，辦公室里……
沈棠依然紅著一雙眼，淚水含在眼眶里，像是下一刻就要滴落出來。
那樣子，分明是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霆驍，對不起，是我的出現給你帶來了困擾。”
“我知道，其實傾城姐也不希望我留在公司，留在你身邊，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會主動離開的。”
慕霆驍提高了語調，聲音蘊著薄怒：“離開？你離開了這里準備去哪里？”
“我……”
沈棠一時語塞。
的確，沈家已經容不下她了。
她和沈家的那些恩怨，或許一輩子都過不去。
他們不會原諒她，她也沒有辦法舔著臉，死皮賴臉的的回去。
想想也是，她回國這么久了，可沈家從來沒有一個人來主動關心過，問過她的情況。
他們心里對她，應該是恨極了吧。
至于國外，對她而言只是一個華麗的牢籠罷了。
沈棠咬著唇，一副柔弱：“實在不行，我還是去國外，我有手有腳，怎么也不至于餓死。”
慕霆驍一臉怒氣的望過去：“去國外？你都忘了他曾經對你做的那些事了？你這是趕著送上門去。”
“小棠……”嘆了口氣，慕霆驍繼續：“不是每次，你都那么幸運；也不是每次，我都能第一時間趕去救你。”
“我知道。”
沈棠眼里的淚，吧嗒一下滴下，委屈的情緒，再也藏不住：“可我呆在這里算什么呢？也只是你的累贅罷了。”
“我承認我打了楚小姐，是我的錯；可她后來也打了我，還為難了我，我……”
說到后面，沈棠只顧著掉淚了。
慕霆驍的聲音軟了幾分：“這是在怪我沒有幫你？”
“不敢。”
嘆了口氣，慕霆驍解釋了一遍。
沈棠猛然抬起頭，連剛剛眼淚里的淚水都變得清澈明亮：“原來是這樣。對不起霆驍，是我沒懂你的良苦用心。”
“你都是為了我，我卻還錯怪了你，都是我該死。”
再也忍不住，沈棠直接撲過去。
修長的手臂，緊緊的環住他。
慕霆驍的手立馬伸出，剛要推開她，但在看到她掛在臉上的淚水時，還是心疼了幾分。
所以讓她靠著多停留了兩分鐘。
兩分鐘后，慕霆驍推開她：“既然清楚了原委，以后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分寸。”
“嗯。”沈棠用力的點頭：“我知道了，以后我不會再和楚小姐爭什么，也不會再讓你擔心。”
“倒也不用刻意讓著，只要保持距離，別起沖突就行。”
“好。”
從辦公室出來時，沈棠心情明媚。
但慕霆驍的心，卻還停留在顧傾城的那些話里。
一顆心，低沉、陰郁。
另一邊。
顧傾城剛下了兩層樓，手機響了，是楚心打來的：“她們說你已經走了，你人呢？”
“辦公室里。”
“那我下去找你，我們去喝下午茶。”
“嗯。”
經過這一折騰，顧傾城原本以為楚心已經沒了興致。
沒想到小姑娘依然興致勃勃，絲毫沒受之前事的影響。
正好要出去，顧傾城覺得這是一個好的機會，她可以去看看小謹。
“楚小姐，我請你喝吧！”
突然聽到這個稱呼，楚心愣了一下，隨即擺擺手：“你叫我心兒吧，挺見外的。”
額？她們本來也算不上熟悉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對你竟然討厭不起來。”楚心喃喃低語道。
到了咖啡店，顧傾城選了一個室外的桌子。
位置離店面有些遠，不會讓小謹看見她，但是又能觀察到他一些工作動態。
剛點完單，楚心抬頭。
幾乎是一眼，她就認出了，然后激動地拉住顧傾城的手：“那是你弟弟吧？叫什么來著？”
“顧謹。”
楚心有些意外：“他在這里上班？那你是特意帶我來這里的？”
“嗯，他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有點擔心。但是他不讓我來，所以我只能以這種方式看看。”
顧傾城話音剛落，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是咖啡杯落地的聲音。
剛看過去，她就看見她的小謹彎著腰，一臉虔誠的道著歉：“不好意思，真的……不……不好意思，我馬上……給……給您再送一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