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想，只要這一刻，他選的是自己。
那么過往種種，她都可以既往不咎。
即便他心里還住著沈棠。
可只要生死關頭，他能護著她，就足夠了。
所以，她是充滿期待的。
但，沈棠的臉色卻并不好看。
她站在那里，拳頭逐漸收緊。
怎么也沒有想到，顧傾城竟然接受了她的提議，而且如此爽快。
但很快，她就調整好，輕輕開口。
“傾城，我不需要你的謝謝。”
“我還沒有那么偉大，可以為你赴湯蹈火，我只是不想霆驍為難。”
顧傾城勾了勾唇：“是嗎，那沈小姐的愛真是可歌可泣，感天動地。”
不得不說，沈棠嘴上邀功的這套功夫，是她一輩子也學不會的。
“別再磨磨唧唧的，到底換不換？”汪成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換。”
沈棠斬釘截鐵的說。
然而，就在她邁開腳準備過去時。
突然，手腕一緊，慕霆驍抓住了她。
“霆驍，你……？”沈棠看過去。
慕霆驍一把將她拉到身后：“這是我的事，犯不著你為我冒險？你保護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冒險？
顧傾城已經說不出聽見這句話時心里的滋味。
沈棠是冒險，所以，他舍不得了
這一刻，她和沈棠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經再清楚不過。
連比都不用比了。
顧傾城沒再說話，她想，哀莫大于心死。
所以，再多的話，也表達不出此刻內心的傷痛和失望。
但那雙眼，顯然刺痛了慕霆驍。
所以，他看過去，迫不及待的解釋。
“傾城，抱歉，我一定會救你。”
“但不是用這種方式，我不能為了救你，讓小棠置身危險，更不能一命換一命。”
顧傾城點頭：“嗯，我懂。”
是啊！
在他的心里，她顧傾城的命怎么配和沈棠相提并論呢？
汪成已經徹底沒了耐心，他看著慕霆驍，大聲嚎喊：“不換就不換，一百萬，到底給不給？”
慕霆驍渾身冰冷，銳利的雙眸更是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汪成，我長這么大，威脅我的人，還沒有出生。”
“識相的話，馬上放了她。”
汪成捏著刀，瘋狂大笑：“哈哈……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我說過，我死了，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話落，他手里的刀，割向顧傾城的脖子。
那一刻，顧傾城甚至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
她閉上眼，不愿再看一眼。
脖子上傳來刀口冰冷的觸感，她想，很快就要挨上一刀了。
如果在脖子上的話，應該會很疼，還要留很多血，死相也會很難看。
她最愛美了，不想死的那么慘。
爺爺奶奶應該也不想看她死的那么凄涼。
老人家看到會受不了的。
所以，她開口提了最后一個要求。
“汪成，看在我們也曾為了同樣的項目并肩作戰，共事幾年的份上，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你說！”
“不要在脖子上，腰上、后背、肚子，哪里一刀都行，給我一個痛快吧，死相別那么難看。”
汪成冷笑：“行，我成全你。”
隨即，他拿起刀，對準顧傾城肚子的位置，一刀捅了過去。
“傾城，閃開！”
慕霆驍大喊的同時，矯健的身子瞬間撲過去。
顧傾城只覺得被一股大的驚人的力量推到了地上，雙腿，胳膊，全身都是疼的。
她撲在地上，臉朝著地面。
突然，耳邊傳來沈棠的驚呼聲：“霆驍，小心。”
轉過身時，她看見沈棠撲在了慕霆驍的身后，那把刀，從她的后背直直的砍過去。
瞬間，沈棠白色的衣裙，鮮血直流。
慕霆驍抱住她的時候，公司的保鏢沖了進來，控制住汪成。
方圓也立馬扶住了顧傾城：“經理，快起來，你受傷沒有？”
顧傾城搖搖頭。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好一會兒，她才理清剛剛發生的一切。
所以，是慕霆驍去救她，而沈棠又抱住慕霆驍，救了他。
這下，沈棠在他心里的地位，應該越來越高了。
而她，看來真的挺不擅長抓住機會的。
耳邊，方圓的聲音傳來：“這個沈秘書也太裝了，剛剛我看的一清二楚，汪成那點三腳貓功夫，根本就奈何不了慕總。”
“慕總一腳就能將她踹飛了，沈棠完全是故意碰瓷撞上去的，慕總根本就不需要她救。”
“太惡心了。”
果然，情況和顧傾城料想的差不多。
“不說這些了，你頭上傷的很嚴重，我先帶你去醫院。”顧傾城牽起方圓。
“好。”
方圓點頭，兩人一起往外走。
剛到門口，就看見了慕霆驍和沈棠。
他一臉緊張的抱著懷里的人兒，那神情，是顧傾城從來沒有見過的緊張。
“霆驍，你……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沈棠皺著眉，斷斷續續的開口。
“我沒事，你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小棠，你一定不會有事。”
“嗯，可是好……好冷啊！霆驍，你……你抱緊我好不好？你的懷抱一定很溫暖很溫暖。”
似是看到了顧傾城和方圓。
他的目光往她們那邊看了看。
“霆驍，好疼啊，我……我會不會活不了了？”沈棠又開始啼啼哭哭的流著淚。
“不會的，我保證，你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那你抱緊我，好嗎？”
慕霆驍沒說話，但卻伸手，將她攬入了自己懷里。
微風里，沈棠嘴角勾起一抹開心的笑。
她看著顧傾城的方向，好像在說：看吧，顧傾城，你終究抵不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顧傾城捏緊了拳頭，臉上，卻只是慘白的笑了笑。
兩分鐘后，救護車就來了。
慕霆驍抱著沈棠第一個沖進去的。
方圓的頭部遭受了撞擊，額頭上還留著風干的血跡，顧傾城很擔心，也想一并去醫院。
這樣可以早一點去救治。
但方圓卻一把拉住了她，輕輕的開口：“經理，我頭好很多了，我不急。我們自己打車去醫院吧。”
“你真的不要緊？”
“嗯。”方圓笑著回答：“經理，你就放心吧，我硬挺著呢。”
一直到救護車離開，方圓看向顧傾城，才問出了那句她剛剛一直想問的問題。
“經理，你的未婚夫就是慕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