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全場皆靜。
堂上,巳蛇轉頭看了眼葉上秋手中的重鳴鳥羽,抬眸對上帝鴻。
“不瞞壇主,為查燃古動蕩一事,屬下昨日去了趟天水臺!”
言語間巳蛇望向帝鴻。
“但屬下無能確未查到天水臺異常,卻意外感應到了罡山震動,所以屬下趕往罡山,便看到了誅...誅朝受傷...”
要說兩偷見面,一個開口,另一個必尷尬,關鍵巳蛇還面不改色地看向葉上秋,四目相對,葉上秋見巳蛇一指自己傷口。
“誅朝這傷,屬下親眼所見確如誅朝所言是文淵所害,之后屬下跟隨文淵,更發現文淵早就操控星瑤如今的主君顧少宰!”
巳蛇說完,尋得帝鴻放于椅托的指尖一叩,心知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當初境世祖昱天告知文淵‘鮫可還魂’時他就在旁邊。
眼下巳蛇自得再接再厲。
“而且屬下還聽文淵提及凈世聯姻,說,說是...”
巳蛇故意一頓,引得帝鴻一跟。
“說什么!”
“說凈世壇只有他來過!”
含糊不清反而映射更多,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帝鴻一聽這話,想起當初文淵給自己獻計的‘鮫可還魂’,一站而起。
之前他就猜到了文淵與昱天的‘合作’,而今巳蛇此話一出,倒是讓帝鴻轉念昱暉城鎮守忘流川的守護職責,眸光一沉。
“那文淵現在何處?”
正中巳蛇下懷,巳蛇咬唇一頓。
“燃...燃古城!”
此話一出,帝鴻一步踏出,掀起勁風迎面,刮得堂上眾人接連往后一退,其中巳蛇一回神,“嘭”一叩首。
“壇主,屬下句句屬實啊!”
為給帝鴻一個交代,他整一天都蹲在赤陽樓外,自然看到了文淵巧遇竹霜白的場景,至于其他的反正沒別人看到!
當然巳蛇能信心十足,全在于沒發現他身旁的‘誅朝’也有詐,以至于葉上秋一望巳蛇臉不紅心不跳,嘴角一抽。
首先凈世聯姻時,他親對文淵。
所以他很清楚文淵根本就沒空關注燃古城,其次他身上的傷,他都是胡編亂造,倘若他眼前這位‘魯術’親眼見證。
他早就被戳穿了!
可見這位‘魯術’跟他一樣很有問題!
可惜葉上秋清楚自己現在還不能戳穿巳蛇,畢竟巳蛇剛為他做了‘偽證’,要是他貿然識破,必會多生事端。
反觀巳蛇見帝鴻走近,再一叩。
“壇...壇主...”
聲于同時巳蛇擒著帝鴻停步自己低垂的頭顱前,不禁雙臂一顫,瞧得帝鴻尋著巳蛇埋于雙臂的后腦勺。
一臉自己讓巳蛇查案的目的,之前他就懷疑過昱天,今巳蛇給他拋出了文淵,依照文淵與昱天的關系,算是有幾分道理。
反之巳蛇道出“文淵已上凈世壇”,這個消息連他都不知道,直讓帝鴻想起自己是在東山撿到巳蛇,東山與忘流川相通。
由此文淵毀了燃古城結界,在巳蛇這里倒也說得過去,只不過帝鴻上下一觀巳蛇,再一望葉上秋手中重鳴鳥羽,一噘嘴。
“既然你跟了文淵一路,不如你再說說文淵這次又想做什么?”
帝鴻雖只見過文淵一次,但在他看來文淵絕非魯莽之人,眼下文淵即要來凈世壇,怎會‘縱容’手下殺他的人。
這不是明擺著沒事找事嗎?!
由此帝鴻話中質疑,巳蛇對上帝鴻。
“這...”
遲語間巳蛇一咬牙。
“這屬下猜不到,不過屬下看到竹霜白見了文淵,至于兩人...”
巳蛇說著又埋頭。
“屬下真不知道啊!”
此話一出,帝鴻眸光一沉,而身旁蘇卿念及竹霜白的身份,再一想文淵當初獻計,竹霜白乃忘流川原生之主。
然文淵作為忘流川的守護者。
若兩者結合對凈世壇絕非好事,不論應天傷害‘誅朝’究竟是不是文淵的主意,至少文淵對接竹霜白已是隱患。
越想越擔心的蘇卿湊近帝鴻,暗道。
“壇主,方憐!”
一語提醒,帝鴻想起自己欲用方憐復活曼嬅的計劃,他記得蘇卿說過一月之內凈世壇不得有任何異況。
而今蘇卿傳言,帝鴻又豈會猜不到蘇卿的擔憂,反之文淵會讓自己聯姻鮫人族,無外乎是對曼嬅的情。
這點九州皆知,但他復活曼嬅不僅是為月煌,更是為鎮壓忘流川內燭九龍蟒,于是帝鴻眼珠一轉,轉頭一盯巳蛇。
“沒事,你不知道不要緊,要緊的是接下來,竹霜白就交給你了!”
正所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既然巳蛇那么‘了解’文淵動向,這任務自是有巳蛇執行最好不過,反觀巳蛇一聽令,一愣。
他可沒想帝鴻又給他來一記反殺,偏偏他討了這門差事,又不能不演下去,只得呡了呡唇,瞧得蘇卿摸不透帝鴻心思道。
“壇主,那文淵...”
“既來則用,文淵既是鬼蘭的守護者...”
帝鴻對上蘇卿。
“那咱們這燃古城的上古結界不就有人修復了?”
言下深意,蘇卿恍然一悟,對于文淵的‘萬鏡止境’,他略有耳聞,然得失并重,想要得到就得付出代價。
這‘代價’剛好夠修復燃古城的結界,直讓蘇卿再道一聲。
“那咱們是不是得請請(擒)仙帝?”
“你說呢?”
反口一問,蘇卿了然一笑,兩人對視間帝鴻一瞥巳蛇。
“何況魯術剛不是說了嗎?他親耳聽到文淵毀了上古結界!”
話中兩問,看似對蘇卿,實則在巳蛇,這次巳蛇給他交代,但不代表打消了他對巳蛇的懷疑,更甚是巳蛇如此了解文淵。
依照文淵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巳蛇在跟蹤他,換言之有時候、有些事情了解得越深入越有問題,不過好有好有的用法。
壞有壞的價值,這樣一來,帝鴻再聲一問。
“對吧?!”
巳蛇擒著帝鴻眼底試探,伏首一拜。
“屬下定全力以赴!”
若竹霜白同文淵合作,他第一個就必須要解決竹霜白,否則就沒法完成境世祖的交代,尤其文淵反心已顯。
他還得想辦法將文淵引入忘流川,眼下他被帝鴻留在燃古‘應付’竹霜白,倒是成了帝鴻給他行的‘方便’。
于是巳蛇雖不爽帝鴻一次次算計他,但好在目的一致,故再道。
“屬下絕不讓壇主失望!”
聞言,帝鴻轉眸對上葉上秋。
“你既有傷在身,便隨我先返回皇城,待修養好了再來不遲!”
倒不是帝鴻不懷疑葉上秋,主要葉上秋所偽裝的‘誅朝’確是為他才去罡山,而罡山的‘玄晶’對顧氏舉足輕重。
所以星辰劍的出現,反而壓制了帝鴻對葉上秋的懷疑,如是順理成章,葉上秋收斂起自己對巳蛇的疑慮,俯身一拜。
“謝壇主!”
“那咱們便回九禪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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