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被小丫頭的話問得無言以對。
是啊,明明離得那么近,只需要多走幾步,就能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
可偏偏要繞開,各派一個中間人傳話。
這或許就是成年人的悲哀,沒辦法像孩童那般直來直去。
“等你長大就懂了。”
小笑笑一笑,俏皮的吐吐舌頭道,“我不長大,不就好了嘛!”
白柒柒跟著笑出聲,“是啊,不長大就好了。”
“那我去與父王說。”小笑笑轉身離開內室。
或許是因為自家娘親醒了,還與她說了那么久的話,她離開的腳步格外輕松,蹦蹦跳跳的像只惹人動容的小兔子。
到了晚上。
粘人的三小只,在內室的地面鋪了好幾層被褥,就那樣與白柒柒睡在一間屋子里。
她本想讓他們都睡在床上,但被三小只默契的拒絕了。
她知道,三小只是怕擠著她、傷著她。
畢竟,她從山崖下墜落后傷了腳踝,雖然穆景寒給她用的藥極好,才幾日時間就能下床走動,但終究還是帶著傷,沒有好透。
她躺在床上,看著三小只熟悉的模樣,心里卻在想著遠在邊境的白家人。
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白家人,在火海中逃離后,也沒想著找他們求救,但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自然也對白家人待原主的好感同身受,所以,她不能讓白家人出事,更何況,這一次的災難,是因她而起。
想了良久,她依然沒有什么睡意。
只得掀開被子下床,慢慢的走向門口,推開房門。
隨著輕微的吱呀聲起,一直站在門外長廊中的那道人影,將頭轉了過來。
白柒柒驚了驚,沒有料到,穆景寒竟然一直站在她的房門外,沒有發出丁點響動。
“你怎么還不睡?”兩人異口同聲。
白柒柒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一邊轉身將房門合上,一邊回道,“這些日子一直在睡,這會子沒有困意。”
“你的腳……”穆景寒的視線,落到她的腳踝處,見她身形略有不穩,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沒事,我站一會便回去躺著。”白柒柒看著他,“你呢?怎么還不睡?”
穆景寒沒有說話,視線從她的腳踝處,挪移到了她的臉上。
白柒柒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連忙打開話匣子,試圖將他的注意力引開。
“你將穆景傾請去了邊境,那舒簡瑤呢?”
“已經安排好了,沒人會知道她在哪里。”
“我離京那日,你去審訊她了,可有審訊出來什么?”白柒柒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問他這件事。
“她仍舊是什么都不肯說。”穆景寒頓了頓,想起那日審訊時的畫面。
哪怕他點明了已然知道她的出現是安排,她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只是一個勁的哭,一個勁的念叨。
“是,一切都是假的,唯有我待你的心是真的,你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呢?”
他也用了刑。
只是,她吃不了痛,只是輕微的一下,她便昏死了過去,令他的審訊無法繼續。
在他得知小笑笑與小沐沐的身世后的回京那日。
他又去了舒簡瑤那一次。
面對他的訊問,她第一次沉默。
最后只給出一句:既然得不到你的愛,我為什么還要為了愛你而死?只要我什么都不說,滅世自然會想辦法救我出去,除非,你殺了我!
他沒有再訊問下去。
因為他害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殺了她。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糟糕透了、蠢透了,竟被一個如此心機深沉的女人,騙了這么多年。
白柒柒掃了他一眼,便知他在舒簡瑤那里受了挫。
不過,她也能理解,畢竟是在同一個屋檐底下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哪怕再恨再厭惡,他也做不到真的動用殺招。
就好比,他先前對待自己那般,哪怕最后端了毒藥去地牢里,終究還是讓自己活了下去。
“回京后,我來吧。”
她跟穆景寒不同。
舒簡瑤知道她恨極了,換了她去審訊,什么都不用開口,舒簡瑤便會開始害怕。
“好。”
白柒柒剛想再問問邊境的消息,腳踝處忽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上瞬間溢出一層冷汗。
“怎么了?”穆景寒快步上前,牢牢的握住她的雙肩。
許是站久了,白柒柒只覺得雙腿好似要折斷了一般,越來越疼。
她顧不上尷尬,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將自己整個身子靠在他懷里,以此借力。
“抱歉,能不能麻煩你扶我回去一下?”
她的話音才落下,一股失重感接踵而來。
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睨著她面容的剎那,有怒色一閃而過。
“半個月內,別再走動了。”
“可……”白柒柒不信邪的動了動雙腳,本意是想證明給他看,自己的腳沒事,可誰知道腳踝不爭氣,痛意隨著她的動作侵襲而來,疼得她小臉都快要皺成了一團。
得,這下不用他說,也沒有可是了。
看著她哀怨的小眼神,他皺起的眉頭瞬間舒展,唇角也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笑意。
“知道疼就好。”
白柒柒把頭扭開,不去看他得意的樣子。
穆景寒不再說話,抱著她進入內室。
內室里燃著昏黃的燭火。
穆景寒先把白柒柒放到床榻上,再將燭火取了過來,就近放好。
白柒柒眼睜睜的看著他從袖子里取出各種各樣的藥,而后熟練的涂抹在她的腳踝處。
一股清清涼涼的觸感,瞬間壓下了鉆心的痛意。
“好多了,這些天辛苦你了。”白柒柒總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腳踝為何會好得這么快。
“無妨。”穆景寒將取出來的藥原樣收好,“邊境那邊你無需過多擔心,承王叔想去無中生有,那也得生得出那個‘有’才行,東臨人都知道,白家的男人頭可斷、血可流,腰不可彎。”
白柒柒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對原主那般厭惡的他,竟然會對白家男人有那么高的評價。
“但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她抿抿唇,神色認真了幾分,“滅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將戰場拉到邊境,那里與京城離得太遠,有什么事,昭貴妃也幫不上忙,除非,他十分自信,邊境之事可以讓他得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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