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讀書 > 顧先生的掌心寵安雯顧崢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奢求

不能留給四季嗎?四季喜歡。

這意思……

安雯被顧崢莫名其妙了,瞪過去:“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搶四季?”

顧崢:“四季姓顧。”

靠!

安雯氣勢走到顧崢跟前,橫眉豎眼:“你搞清楚,那是我隨便起的!”

顧崢泰然:“它是我帶回來的。”

!!

安雯拳頭捏緊:“你又不愛貓,你為什么要跟我搶四季?”

顧崢反問:“愛不愛,你又定義了?”

!!!

幾個來回,安雯氣得牙癢癢,感覺自己簡直被顧崢按在地上摩擦,爬都爬不起來。

她就不懂了。

他那么大方一個人,秦羽30%的股權眼睛都不眨也能給她。

別說一只貓,怕是她說這個房子歸她,讓他收拾東西走人,他大概也不會拒絕。

現在,跟她搶一只貓?

這根本不是他的處事風格……

等等。

安雯眼珠一轉,像是逮住了顧崢馬腳,勾著唇角激他:“你不會是借著四季,還想對我……”

“是。”他承認,根本沒等她說完整句話。

安雯感覺一個猝不及防正擊死穴,眼睫撲閃。

她撇開視線,咬了下唇,不自然地轉身,又走到麻袋旁,繼續收拾東西。

她在心里勸慰自己。

顧四季本來就是顧崢帶回來的。

他不會虧待它。

不用擔心。

安雯心理活動著,一個沒注意就把一只鉑金扣手提包放進麻袋了,她眼疾手快趕緊扒拉出來:“這不是我買的,手誤!”

收拾得差不多了。

一共三個麻袋,個個鼓鼓囊囊,到她腰際高。

有些份量,安雯提不動。

她也不叫顧崢幫忙,拗執地、吃力地拖著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為四季的事發氣,她路過他,故意拖著麻袋撞他腿,然后:“不好意思!”

她哪里有不好意思,滿臉都寫著‘我就是故意’的小性子。

看見顧崢微微蹙眉,安雯總算氣順了一些,連步子都快了一些。

麻袋在地上拖著,往前。

顧崢眼睛瞇了瞇,兩步追上去,拽著手臂把人抱回來。

安雯下意識掙扎兩下,掙扎不開。

她不掙扎了。

反正沒一次能掙扎開。

不費這個力氣了。

她仰起腦袋,像個身披鎧甲的斗士:“怎么?顧總又要跟我講大道理了?又要給我分析人心險惡、卑劣不堪了?”

顧崢張了張嘴巴,一陣啞言。

然后,他語氣輕,如情人呢喃:“那天是我把話說重了。”

他這樣溫柔,安雯一下就難以維持氣焰,垂下眸,飽滿的唇瓣抿著,不知該怎么應對。

顧崢睨了安雯片刻,胸腔下沉,肩膀下落,手上的勁松開,卻把她完全環進懷里:“你想我怎么哄你?能不能說一說?”

她立馬紅了眼眶,又不肯看他,偏開臉:“我不要哄,我們已經分手了。”

顧崢沉沉換了口氣,冷靜地同她說道:“安雯,你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嗎?”

安雯不說話。

顧崢:“就是形同陌路,不會再出現在彼此世界了。”

安雯還是會為這個結果,心臟發緊。

顧崢微微埋頭,聲音暗啞:“安雯,我對你不好嗎?”

安雯閉上眼睛,一顆眼淚掉落:“好,你對我很好。”

想起那些,她哽咽:“是真的很好。”

顧崢喉結滾了滾,指腹拂過臉頰上的濕潤:“我們在一起這一年多,你不開心嗎?”

安雯唇瓣顫抖,點頭:“開心。”

是真的很開心。

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是不可替代的。

她睜開眼睛,徐徐抬眸,直視他:“可是再繼續下去,我就不會開心了。”

她話已至此,顧崢也是黔驢技窮。

顧崢本就不是一個會奢求的人。

在安雯這里,已經破例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奢求的結果,不過是踏碎自己的靈魂,一地徒勞。

所有的給予,最終,都得是對方愿意。

顧崢感覺挫敗,感覺失去,感覺自己終是留不下任何。

可細想,他好像本該如此孤獨。

是他貪圖了。

是他妄想了。

安雯感覺顧崢手上的勁完全松開,她磨著腳底往后退。

距離一點點拉開,他的手指一點點滑過她的衣服。

突然,他手臂一攬,距離猛地拉近。

安雯一怔,縮緊肩膀,朦朧杏眼如小鹿望過去。

顧崢沉默地看著安雯。

半晌,他睫羽顫了顫,手掌順著她手臂往上,捧起她的臉,偏著頭,緩緩吻過去。

安雯內心也有掙扎,可最后,還是偏開腦袋。

他僵硬半瞬,松手,往后退一步。

安雯把麻袋拖到樓梯時,顧崢拎著兩個麻袋信步走來,他說:“我來吧。”

安雯這次沒嗆聲,她的心酸軟得沒力氣嗆聲。

安雯又收拾其他東西。

她在這里住了半年多,日子不算長,可東西居然好幾個麻袋加紙箱都裝不下。

她是真的把這里當家布置。

后來很多東西,安雯都不要了,朝顧崢說:“你不嫌棄的話,能用就用吧,不用的話直接扔了就行。”

顧崢沒接話。

他只著一件襯衫,領口解開,袖子挽到手肘處,拿著膠帶把紙箱封口。

又把紙箱搬到門廳。

他拿車鑰匙:“我送你。”

安雯蹲在地上,寬大的橫條紋體恤完全罩住腿,像童話世界里的小矮人。

她打開貓包,動作指引三豐進去:“不用了,我叫了搬家公司。”

顧崢沉默兩秒,放下車鑰匙。

安雯就這么安靜的離開了。

她離開時,顧崢端著棱紋水晶杯站在落地窗前,視線盯著小區中庭。

他微仰頭,水杯抵到唇邊,喉結上下滾動。

夕陽西下,暮云推動,余暉如同熔金般灑下,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安雯提著一個貓咪手提包出現,漸行漸遠。

最終,消失不見。

顧崢還能清晰地想起安雯來的那天。

也是夕陽西下。

他也是站在這里,看著她漸行漸近。

那天,他為她打開屋內最明亮的燈。

顧崢不知在落地窗前站了多久,直到夕陽漸落,彩霞漸暗,車水馬龍的道路上,路燈一瞬間亮起。

他轉身。

廳內暗淡一片。

他朝壁爐走去,踩著復古花型地毯,落座中古椅,水晶杯和眼鏡磕放于黑色木墩上。

他往后靠,手臂自然垂下,指尖掃過地毯紋路。

他闔上眼皮,凸起的喉結在暗色里輕輕滾動。

一聲枯長的出氣聲。

空曠中,格外明顯。

忽地,腿上壓上一個重物,他抬起手臂,撫摸四季。

顧崢再睜眼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只有點點夜色。

這房子,如一個黑色籠子,將他籠罩。

又如一個黑暗深淵,將他包裹。

唯一的光點,在他眼睛里,卻像一面破碎的鏡子。

左胸腔傳來,鈍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