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范家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傅淵鎮。
對于他的到來,無論是范安和還是范舒平,都是始料未及的。
范安和對傅氏沒什么惡意,卻也沒有多少好感,聽到傭人這么說后,眉頭皺成了一團:“他來做什么?”
該不會是想接他之手,除掉傅君衡吧?
可范家在北市算不得什么重要角色,只是一些場合有話語權而已,真要對付傅君衡,對他們來說多少有些不自量力。
傭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說是來探望少爺的。”
“舒平?”范安和更加疑惑了,范舒平今天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可要他去見客,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范安和準備獨自過去,誰知到達客廳,他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坐在那里了。
他心底咯噔了下,快步走過去:“舒平,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我出來透透氣,沒想到這么巧,碰到了傅先生,爸爸,我今天沒事的。”范舒平臉色很白,但看上去精神不錯。
范安和送了一口氣:“那就好,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強撐著。”
“知道的,爸爸。”
“范先生和范公子的感情真好啊,我看了都羨慕了。”傅淵鎮說。
范安和心懷警惕,若無其事笑了笑:“客氣了,聽說傅先生的兒子在國外讀大學,也不比舒平差。”
“哪里,范公子當年可被譽為北市的天才,連我都要仰視他,我的兒子就更不如范公子了。”傅淵鎮的恭維之語,一下子俘獲了兩人的心。
即使范舒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范安和的心中,他依舊是從前那個成績優異的孩子。
如果不是當年的車禍,范舒平未必沒有傅君衡今日的成就。
范安和松懈了些,示意傭人去倒茶:“傅先生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沒什么要事,只是看昨天你們離開得匆忙,想著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傅淵鎮若有所指。
范安和眼底閃過一絲晦澀和界別,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勞煩你關心了,只是家里的一點瑣事,不要緊的。”
傅淵鎮了然:“原來如此。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范先生也是。”
“說起來,還是我那侄子運氣好些,不僅成了傅氏的繼承人,現在老婆孩子都有了,真可謂是人生順遂啊。”
范安和不為所動,傅淵鎮無緣無故提起傅君衡,不過是想利用他而已。
他可不蠢。
范安和并不打算接話,誰知范舒平倒是表現得很好奇:“老婆孩子?他不是單身嗎?”
“哪能啊,昨天你們沒看到嗎,他和沈千婳可好得很。”
沈千婳……
她是江寒繡的女兒。
范舒平追問:“她和傅君衡有什么關系?”
“五年前她就和傅君衡在一起了,后來兩人就有了孩子,雖然沒有公開,可你們也看到了,他們的感情很是要好。”
傅淵鎮兀自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范舒平漸漸變差的臉色。
他死死抓住輪椅的把手,氣息變得粗重,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情緒開始暴走。
范安和心底咯噔了下,趕忙過去握住他的手:“舒平,你沒事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看來范公子不太舒服,我就不久留了。”傅淵鎮很識趣的起身離開。
沒有人去注意他,更看不到他消失在門口前,回頭看過來的眼神。
陰郁,算計,帶著野犬狩獵成功的陰狠。
傅淵鎮離開不到十分鐘,范家又一次亂了起來。
范舒平一把將桌子掀翻,雙目赤紅無比:“為什么!為什么她能這么幸福,為什么他們都可以這么幸福!”
“我要弄死她!我要弄死她們!”
范安和將他死死抱住,即使被推搡著撞到墻角,老骨頭像是要散架,他也不曾松開,連聲哄著他:“好好好,只要你想的,爸爸都能替你做。”
“孩子……”范舒平猛地仰起頭,面目猙獰可怕,“把她的孩子弄走,就像當年一樣……不,弄死他們!我不想看到任何和江寒繡那個賤人有關的人回來!”
這件事并不好做,五年前科技不夠發達,監控設備也不普及,想要換個小孩輕而易舉,而現在……
范安和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機會。
不過為了孩子,他愿意再次去涉險。
他點點頭,應了下來:“好,爸爸讓人去安排,你冷靜點,你要是瘋了,就看不到江寒繡和沈昊蒼斷子絕孫的一天了。”
范舒平倏然頓住,他抓著花瓶的手還舉在半空中,只需要稍稍一用力,花瓶就會被扔出去,變得支離破碎。
可他沒有動,任由范安和將花瓶拿走。
是,他要冷靜下來才行,他還等著看他們的結局呢。
宴會結束沒多久,沈氏公司又一次忙了起來。
這一次不只是內部問題,公司就好像被誰算計了一樣,連著三天丟了好幾個大單子,愁著沈千婳頭發都快白了。
偏偏這個時候,李志槐還召開了股東會議。
“李總,我還有不少事要忙,您長話短說吧。”沈千婳沒有給李志槐面子,開門見山說。
其他股東也是從別的地方趕來的,附和著點頭。
李志槐頂著大家不明所以的視線,淡定開口:“今天叫大家來呢,是想讓沈董解釋個事。”
“什么?”
“據我所知,這三天公司丟了好幾個價值百萬的單子了,希望沈董解釋下,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沈千婳聞言眉頭一擰:“誰和你說的?”
她已經將員工換過一次血了,本以為剩下的都是忠誠于她的人,沒想到還是有漏網之魚。
沈千婳只是隨口一問,也沒打算追問李志槐對方的身份。
他肯說才怪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公司確實遇到了一些問題,不過李總放心,我能解決的。李總與其來質問我,還不如問問和你告密的人,有這個閑工夫,為什么不想辦法解決問題,公司可不只是我一個人的。”
沈千婳沒有說得太明白,但她相信,李志槐是聽得懂的。
丟失單子是外部問題,如果這種時候還不能齊心協力,就算她有翻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挽救局面。
沈千婳了解股東們的心思,他們并不在乎誰對誰錯,賺錢才是硬道理。
同時,他們也不會允許有人破壞這個穩定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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