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讀書 > 崔大人駕到 > 第201章 賊人
  第201章

  “圣心難測。”魏潛道。

  一個女人,先做了太宗的妃嬪,太宗駕崩之后又做了高宗的皇后,高宗病逝,立太子李顯為帝,不久又廢李顯為廬陵王,改立另一個兒子李旦為帝,在平定了徐敬業為首的反叛后,又廢李旦,而后稱帝……

  作為兩個皇帝的女人,兩個皇帝的母親,唯一的女帝,古往今來還真沒有哪個皇帝的經歷能與當今圣上相比,這樣一個女人,誰敢去揣摩她的心思?誰又敢說能猜中一二?

  魏潛揉揉她的后腦勺,“放心吧,就算瞞不住此事,我亦會用盡全力保他平安。”

  崔凝抿了抿嘴,“倘若陛下問起來,五哥不要瞞著。我雖不敢說能揣測出圣意,但總覺得陛下絕不會喜歡有人對她撒謊。”

  陳元出現在圣上視線里,多半會令圣上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然而他只不過是那些野心勃勃之人手里的傀儡,本身無罪,圣上日理萬機未必就有功夫去在意這些事情,更何況,若是沒有他的卦,陸憑風現在說不定已經遭難了,反而倘若魏潛為了保護他而對圣上撒謊,萬一拆穿,兩個人都難逃罪責。

  “我的小姑娘很聰明。”魏潛道。

  他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并沒有太多情緒,但崔凝聽得心花怒放,將一切拋之腦后,忍不住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崔凝自小干活練武,手不像一般小娘子那樣軟嫩,當然魏潛也并不知道其他小娘子的手握起來是什么感覺,只是覺得那手心溫熱漫進心底,令他似有無窮的力氣無處釋放,不禁緊緊反握。

  “大人,早膳已經備……”

  那管家在門外,話才說了一半,便被一個小丫頭急促的聲音打斷,“陳叔,娘子醒了!”

  崔凝聞言抽回手,魏潛也將剩下的早餐用油紙包好塞進袖袋里,率先走了出去,“先帶我去見她。”

  魏潛算是陸憑風的長輩,崔凝又是個娘子,進陸憑風的閨房倒也說得過去。

  要說在懸空寺那日陸憑風一身紅衣還有幾分端莊淑美,她的閨房卻真真如名字一般,里面半點沒有女子感覺,甚至擺放了不少兵書兵器。

  此刻陸憑風一襲白色中衣半倚在榻上,面色有絲許蒼白,精神極好,半點看不出昨晚經歷過生死一線。

  “五叔。”陸憑風笑容頗為明朗,“我行動不便,就不給五叔行禮了,還望五叔莫怪。”

  “躺著吧。”魏潛在榻前的小墩子上落座。

  陸憑風看向崔凝,“咱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大概是緣分?”崔凝笑著坐下。

  “你來說說昨夜的事吧。”魏潛自來和女子就沒有什么好聊的,連幾句寒暄都覺得浪費時間。

  陸憑風凝眉思索,須臾才開口道,“其實昨天下山的時候我就隱約感覺到被監視,但不知道為何那人并沒有出手……”

  “迷煙進來的時候我毫無所覺,可能是那歹人不知我自小練武,所以大意了,迷藥對我尚未完全生效便潛入,我自來警覺,半睡半醒察覺有人要動我,便一下子清醒了。”

  她醒了之后立刻就發現自己身上不對勁,心知是遇上歹人了,于是暗暗蓄起全身力氣,趁著那人要挾起她的一瞬間反手抽出枕側的短刀刺了過去。

  可惜的是,陸憑風到底是中了迷藥,敏捷度和力道都大打折扣,那一刀沒有傷到要害,只因那人沒有防備,急急閃身退開的時候右手臂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過招之時,陸憑風能感覺到那人的退意,打算大聲呼救,但張口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絲毫聲音反而又吸入了大量迷藥,那歹人一見她越來越不支突然就不急著走了,也不再用狠招,只是一心纏斗,等她藥力發作之后自己暈倒。

  陸憑風意識越來越模糊,心一橫便用短刀刺了自己一下,用疼痛暫緩昏迷的時間。

  她調理分明的講述一遍,事情經過同暗衛所言相同,“那人武功與我不相上下,只不過我身中迷藥,他若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決計不難。”

  真是采花賊?崔凝疑惑。

  她也讀過監察司備案,采花賊一般都是悄悄潛入某戶人家,事了拂衣去,那些遭遇不幸的小娘子一般不敢告訴任何人,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

  舊案中有一個至今未曾被捉住的“玉郎”,據說因為生的極為俊俏,“采花”時只用藥迷暈其他人,從不弄暈獵物,被他“采”的許多娘子甚至有許多連真心都一并交付了。

  無論是哪一種,之所以被稱為“賊”,只因大多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不會鬧出很大陣仗。

  如果把人擄走不送回來,次日恐怕全城都知道某個小娘子失蹤。

  若是從旁的地方擄人倒也不算難,但將軍府可不是任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更何況這人還想一次在這里擄走兩個娘子。

  魏潛又問了幾個關于兇手身形的問題,又重新定了一下搜尋范圍。

  兇手武功高強,身高六尺以上,右臂和后背有傷,懂得藥理,能夠自行配制迷藥。如果不是陸將軍府的仇家,此人也應該觀察陸府有一陣子了,畢竟陸將軍府防守比一般府邸要嚴密,如果這個人的武功和陸憑風仿佛,一個人來去是沒有問題,但若想帶著一個人避開所有防守,恐怕必須要先探查好守衛布置。

  陸將軍府這條道上住戶全是豪權,也沒有攤販,如果有人屢次在附近出現,應該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里應外合。

  崔凝問,“陸府可有仇家?或者你最近得罪過什么人?”

  “哈哈!”陸憑風大笑,“估摸著,這長安,恨我陸家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至于我,我自小在邊關,十二歲之后才回來,認識的人不多,不過大部分都得罪過。”

  陸憑風本性暴露無遺。這猖狂勁兒,讓崔凝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

  不過,待她笑罷,認真說話的時候又端莊起來,“聽說表妹被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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