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讀書 > 蠢萌帝妃,陛下獨寵 > 第6章 慶王世子
  穆昭儀搖搖頭嘆道:“其實啊,陛下怎么會有孤單的時候,這會兒行宮那邊恐怕都安排好了。”

  周淑儀也覺得是這樣:“說起來還當真沒泡過溫泉呢?淑妃姐姐可知是個什么章程?”

  謙淑妃緩緩道:“這次咱們去的人不多,行宮的宮殿都是依照溫泉建的,每個宮里都有,你們要是不怕泡熟,待在里面一整日都行。”

  “那嬪妾們都有福了。”陳美人淺笑道。

  “嬪妾也盼著漲漲見識。”魏才人適時插了一句。

  高位的說完話,低位的要捧一捧。

  朝朝有點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了,她年紀小,但又是高位,不好和年歲大的調笑,這個時候也不需要自己多嘴捧一捧。

  索性就著茶水啃了塊糕點。

  “淑妃姐姐這次該是能見到家里人了吧,聽說這次去的命婦不少,還有馬球蹴鞠賽馬讓大家樂呵的。”穆昭儀也掰了塊糕點。

  朝朝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看她吃得挺開心的,也拿了塊和她一樣的糕點,發現太干了就放下了。

  謙淑妃面色柔和了些:“聽說母親身體好些了,往年總病著一直不得見,算起來三年沒見過了。”

  皇帝也不是每年都帶著她,往往出去的時候,母親身體又不太好,也是無奈。

  自從養著大皇子后,更能體會到做母親的心酸了,她處在深宮,除了賞賜些東西回去,什么都做不了。

  家里兩個兄弟倒是都在朝中,但都不算得用,有時候她想著自己身處高位,又能養育皇子,也是因為家里面不得勢吧。

  像是蘇貴妃,再怎么折騰別人,自己也是生不出孩子的,也不可能養別的孩子。

  再看一眼自顧吃糕點的宸妃,這位不知道可還有機會生個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翻起風浪?

  她和蘇貴妃的行事作風可一點都不一樣。

  穆昭儀聞言有些羨慕道:“姐姐能見到家人算是好的,我有七年沒見到母親了,平日里都怕傳來什么消息。”

  不是每個嬪妃的母親都有誥命,困在宮墻中,若真得了家里什么消息那才是不好,一般不是病了就是人沒了。

  謙淑妃和穆昭儀伺候皇帝的時候,他尚未登基,家世都一般,不像朝朝和陳美人一類,不僅可以見到家里人,平日里傳個消息都不難。

  尤其是朝朝,宮里最大一尊佛蘇太后就是她本家的姑母,想見家里人真是太方便了。

  周淑儀倒是沒這個煩惱,但也有點同情穆昭儀。

  朝朝心里也有點小難受,她沒辦法感同身受,就覺得被什么壓地不太舒服。

  謙淑妃安慰她道:“咱們自己過得好好的,家里面自然放心。不求兄弟們有什么大前程,只求家里面平平安安就好。”

  穆昭儀當年還是皇后選出來的,皇后第一個孩子沒留住,選秀的時候就挑中了看起來好生養的穆昭儀。

  只可惜皇帝將她擱了兩年,等她被想起來時,大魔王蘇貴妃就入場了,她也沒機會要孩子了。

  她現在也不妄想什么孩子了,年紀大了后面鮮嫩的小姑娘一個接一個入宮,安安分分過日子才活地長。

  說是心酸吧,是心酸,但說到底還是活著最重要。

  有時候在宮里待地久了,就不羨慕像宸妃這樣一朝得寵的了。貴妃那時候倒是直逼中宮,可又能怎么樣呢?

  人人都厭惡她,恐懼她,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蘇家,皇帝,太后,后宮妃嬪,人人都有可能。

  一個失去價值的人罷了。

  小桌上的四碟糕點,朝朝都小嘗了個邊,碧桃怕她吃冷的糕點傷喂,小聲勸道:“娘娘少吃些,待會上了車奴婢給您上熱的”。

  朝朝決定更加重用碧桃了。

  “你是個得用的,回去從庫房里拿幾顆金花生,賞你的。”

  …………

  碧桃想起劉總管交代的,知道這是陛下給宸妃出的招,做出激動的樣子謝了賞。

  “只有你一個人有。”朝朝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

  碧桃激動地小臉都紅了。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重用奴婢的意思,奴婢都知道了。

  碧桃頗有深意道:“奴婢都明白,日后娘娘有何吩咐,奴婢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朝朝心里好笑,面上冷靜道:“我也看好你。”

  兩人目光接觸,好似商量了什么大事。

  沒人注意到坐在下首的人身子在微微顫抖,宸妃她是知道了嗎?她該怎么辦?

  幾人又聊了會兒,譬如大冬天馬球場的草怎么長出來的?再譬如行宮那邊的請安規矩。

  沒人上趕著惹朝朝,也不會過分冷落她。

  說到吃食的時候,也能將她拉下場說兩句。都看得出宸妃對吃的頗有好感,別管是真還是做樣子,反正自己擺出這么一副傻乎乎的吃貨樣子,底下的人不拆臺就是了。

  氣氛再好,朝朝也還是沒有完全適應,一句陛下請諸位娘娘移步算是讓她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朝朝的錯覺,經過下首一個………好像是姓魏的一個才人的時候,對方瑟縮了一下,好歹她也沒多想,規矩地站在了靈妃身后,由碧桃扶著去外面的車架上。

  這還是碧桃強烈要求的,這是一宮主位的尊嚴,是皇權,陛下的宸妃該是高高在上的。

  “高高在上”的宸妃被陛下召到御前伺候圣駕了。

  朝朝坐上車時陛下還沒來,看著是自己兩倍的車架,朝朝覺得還是這里舒服,也不管碧桃,脫了鞋就上了車架里的軟塌,還讓碧桃拿了個話本子供自己消遣。

  至于自己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陛下為什么這么做?蘇家會怎么想?她想不明白就都通通不想了,還是舒舒服服地要緊。

  碧桃就忙前忙后地表忠心,以期讓朝朝以為自己的小招術起到效果。

  等齊慎過來的時候朝朝都看了好幾頁話本子了。

  看著朝朝自在的模樣,笑罵了句:“召你來便是讓你享受地了?”

  朝朝才不怕,放下話本子,小手包著他的大手,朝朝嘶了聲,說了句好冷,倒也沒松開,不停揉搓,直到自己的掌心微微泛紅,才又塞了個手爐給他。

  齊慎倒是對她的關心十分受用,要知道這姑娘最是嬌氣了,一點苦都吃不了的那種。

  今天是沒折子批了,索性跟她建議道:“和朕手談一局如何?”

  其實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他的宸妃著實不怎么好學上進。

  朝朝一聽倒是應地痛快,歡歡喜喜地表示自己有副暖玉棋子。

  皇帝倒是也有,只是不會特意拿出來用罷了。

  朝朝獻寶一樣給他看。

  怎么說呢?皇帝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棋盤,沒有楚河漢界,一邊是朝朝,另一邊是對手。

  朝朝還是那個朝朝,對手成了皇帝。

  好歹勉強下吧,可誰在每顆棋子上都刻下自己的名字?

  朝朝的棋藝當然和皇帝沒得比,溜她也十分容易,一會兒逼地她皺眉,一會兒又放她舒展。

  讓皇帝驚奇的是朝朝可不算什么君子,時常撒嬌耍耍小無賴都沒什么,以為她被逼地狠了總要開始悔棋耍無賴了吧,誰知道全程,在皇帝有意拉長戰局的情況下她都在認真下棋,沒有偷一顆棋子。

  最后當然還是輸了,朝朝也沒有不高興。

  齊慎在心里給她打上了標簽:沒有勝負欲。

  下完還樂呵呵地問皇帝有沒有感覺到手里暖暖的,再一次得意于自己的暖玉。

  “你家里人倒是疼你,讓你胡鬧不說,暖玉這樣的好東西也緊著你糟踐。”

  齊慎能感覺到手中暖玉的確不是凡品宮,和他收到庫房的那副不相上下。

  朝朝難得默了默,這可不是家里人給的,當時央著那個人在每顆棋子上都刻上名字,純粹是氣氣二姐姐,不想讓她罷了。

  “家里人自然不會讓我胡鬧,是好朋友送的,妾一向小氣,不愿別人染指,才胡鬧的。”

  你可不小氣,還喜歡亂大方。

  齊慎也沒細問是哪個朋友,猜想是哪家和她交好的貴女吧,也只有閨閣女兒才會這般胡鬧。

  在他的認知里還是朝朝太小,哪里會和外面的男子有牽扯,完全沒意識到,朝朝和他碰到一起才是意外,和別的男子有牽扯才是正常的。

  她要是不進宮,也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朕庫房里也有一副,顏色略微純些,拿給你好不好?你這個也只有和朕一起下,在別人面前就不好拿出來了。”

  朝朝覺得皇帝的話在理,以前也就是自娛自樂,就非常開心地接收了皇帝的賞賜。

  劉總管心里是小本本又記上一筆,陛下他是有什么深意嗎?將宸妃做個靶子給皇后擋刀嗎?這次帶出來的嬪妃大多老實,陛下是想安靜一兩個月嗎?這個月都賞宸妃十幾回了,這位娘娘進宮還不到兩個月啊!

  他是不信陛下除了皇后娘娘外真心喜歡上別的嬪妃的,說句不好聽的,除了皇后外,后宮里要么是玩意兒,要么是棋子?

  對于他而言自然是無比尊貴,但在陛下面前哪個不是奴婢呢?

  宸妃她………現階段應該兩個都占吧。

  他老劉倒是盼著陛下能琵琶別抱,別管蘇家王家,他都無所謂,只要陛下能松快點,別再想著以前那些糟心事就好了。

  下完棋朝朝又繼續看起了話本子,皇帝也不打擾她,見她喊了好幾句腰疼,想著多少有自己的過錯,就將手放在她腰間輕輕揉了起來。

  朝朝的心思其實并沒有多少在話本子上,回憶起在家里父親有沒有為母親干過這樣的事情,叔父對嬸嬸有沒有這般體貼?就算有,也是在閨房中才能做的,她哪里會見到呢?

  但直覺父親是不會放下身段關愛母親的,母親是他不喜歡卻放不開的繼室,生有二女一子,更有他年輕時的疏忽,就連前面陳氏夫人所生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也和母親更親。

  母親可真是厲害啊!

  朝朝回神繼續看話本,腰間的按摩讓她十分舒服,皇帝大有她不動就一直按下去的架勢,他的手法不算嫻熟,但朝朝能感覺到他的憐愛。

  誒,想起母親的教導,她默了。

  碧桃她都不忍心奴役,何況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一個多月,夜夜耳鬢廝磨的皇帝,被按地舒服了就不讓他按了。

  也不看話本子放他一個人無聊,興沖沖地和他聊行宮,聊溫泉了。

  “聽謙淑妃說,行宮的每個寢殿都有個小溫泉,陛下肯定每年都去泡吧?”

  齊慎也選了個舒服的姿勢。

  “朕也不是每年來這一處,來了自然也會泡泡。倒是你可以多泡泡,你慣喜歡吃冰,寒氣重,多泡泡對你們姑娘家好。”

  朝朝心里的感動消了個七七八八,都喝了絕育藥了寒氣能不重了,每回月事都疼得厲害。

  沒忍住瞪了他一眼,齊慎難得領會錯她的意思,安撫道:“朕往年都是一個人泡的,今年陪你一起啊。”

  誒,注定不能安安靜靜地泡個溫泉了。

  有時候覺得一個人傻,覺得一個人不聰明,就會產生一種這個人什么都聽不明白的錯覺。

  真的傻子倒是這樣,但朝朝有一點和別人不一樣,她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她會猜測那碗大大方方端給自己的是應該是絕育藥,畢竟母親也略略說過貴妃的戰績,不讓她有孩子倒也沒有那么意難平,就是來月事的時候太疼了。

  別管真心假意,皇帝和蘇家之間的權衡博弈她還達不到入場的高度,就繼續自由自在享受著這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結束的“偏愛”吧。

  誰又不喜歡被人偏愛呢?

  大多是一邊沉溺一邊防備。

  想想她兩個月前還是閨閣的姑娘家,現在往皇帝懷里都能樂呵呵地鉆來鉆去了。可以說是沒皮沒臉了,她是大姑娘頭一回,皇帝應該是習以為常了。

  這么想著就莫名嘆了口氣,許是活潑開朗的性格深入人心,這口氣探地齊慎忍不住盯著她仔細看了起來。

  還沒等朝朝找個話題找補就聽見御駕外面一陣喧鬧,齊慎皺皺眉開口問道:“怎么回事兒?”

  劉總管一直在外間,臉色也有些不好。

  “是慶王世子到京了,一聽聞陛下正起駕往行宮而去,想來請安。本來沒這么快的,陛下之前吩咐過讓慶王世子修整好再去行宮的。世子已然在御駕幾里之外了。”

  車內一靜,朝朝覺得和自己沒什么關系就沒開口。

  齊慎輕扣案幾,手還搭在朝朝腰間,聞言又下意識地按了起來。

  “路上不必折騰了,到了行宮再召他。若有急事,遞個折子過來。巖兒一路奔波,讓宗室們莫要上前打擾。”

  說起來朝朝也是見過這位慶王世子的,比陛下小八歲,今年剛滿二十一,脾氣大,性格古怪,但偏偏慶王對他十分縱容疼愛。

  四年前在蘇府,慶王世子醉酒胡鬧,在園子里轉悠了一圈,正巧當時朝朝和三房的幾個姐姐一起溜達,除了朝朝,其余人都遭到了這位爺的言語調戲。

  朝朝當時才十一歲,個子不高,臉上也肉肉的,調戲起來比較有負罪感,就被慶王世子齊巖自動忽略了。

  其余幾個姐姐簡直羞憤欲死,最后還是二哥哥和奉春侯府世子來將他拉走的,由于朝朝全程都在,且被慶王世子高抬貴手,就被召去交代事由。

  慶王當時也在蘇府做客,他是封疆之王,甚少回京。是皇帝在世的兄弟中年紀最長的,因此連世子也只比皇帝小八歲。

  朝朝其實挺怕自己祖父的,但她一向心眼少,說出的話也令人相信,就一句一句掰扯慶王世子是如何如何調戲,姐姐們又是如何如何害怕。

  一邊扒拉,一邊比劃。本來尷尬的氣氛反而因為她的童言童語而松快多了。

  她的語調澀澀的,糯糯的,說出來的話讓人就覺得只是哥哥和姐姐鬧了別扭一樣。

  至于真相如何,兩邊都清清楚楚,但誰也不想扯破臉皮。

  最后的結果就是慶王世子齊巖送了好些東西向幾個姐姐賠罪,他祖父就笑著說都是小孩子的玩鬧當不得真,還難得默默朝朝的腦袋笑著說了句:“小臉吃的比去年圓了一圈。”

  明明和去年一樣,再說他能記得朝朝多少呢?

  慶王爺身材魁梧,大馬金刀地坐在那,饒是朝朝說了一大堆他兒子的壞話也不惱,還贊了一句:“這孩子長得好,等長大要尋親的時候,見見我家里幾個小兒子,看有沒有滿意的。”

  這話說的其實挺謙虛的。

  慶王世子在朝朝叭叭說他罪行的時候酒就醒了。

  被人抬舉了的朝朝灰溜溜跟著二哥哥一群人退下去,又被二哥哥教導以后少吃點,蘇家姑娘自當端莊,說話時不準比劃。

  說著還皺眉顛了顛朝朝,說了句果然重了。奉春侯府世子今天來湊個熱鬧,不知是不是喝了點酒上頭,也顛了顛朝朝,疑惑著對二哥哥說了句還好。

  難得有這么溫馨的時候,幾個叔伯輪番都顛了顛她,朝朝其實挺無語的,不過尋個有趣的,平日里明明不親近的。

  慶王世子最后也興致勃勃地跟著眾人,他力氣大,朝朝被她兩只手顛地腳都離了地面。剛告了狀的朝朝有點怕,腦袋上的呆毛顫了顫。

  齊巖還吹了把,笑得壞壞的,放下后還捏了捏朝朝的臉蛋,拍拍她腦袋說了句:“回去玩吧。”

  想想如今自己的輩分還壓了這人一頭,朝朝還有點小高興。

  瞧了眼皇帝臉色,頗有些微妙,朝朝覺得他應該不太高興。

  “剛剛怎么嘆氣了。”

  朝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怎么話題又回到了剛剛,可是她好像忘了為什么嘆氣了。

  “妾不記得了。”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就直接和皇帝說了。

  齊慎也沒多想,眸中漸漸有了別的光彩。過了許久兩人都沒再開口。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