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殷無緒，意思十分明顯。
殷無緒唇角微微上揚。
也將面具覆了上去。
殷無緒一襲白衣飄飄，江云啟亦是一襲白衣。
兩人面上皆帶著面具，一人在前面蹦蹦跳跳甚是欣喜愉悅。
一人淡然跟在身后，看前面人兒的目光中滿是溫柔寵溺。
萬千星光傾灑而下，映照在那兩人的身上。
就像是披上了一層星月。
世間萬物都在這一刻變得多情且溫暖。
江云啟開心地蹦跶著，新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里，就是他記憶中，最覺得快樂的時候。
他轉過頭，看著殷無緒。
燦然一笑道：“無緒大哥，你開心嗎？”
殷無緒唇角上揚著淺淺的弧度，但是被面具遮了個完完全全。
江云啟看不到，只聽到那人輕聲開口道：“開心。”
江云啟眼中的笑意更濃。
四周的人流川流不息，所有人的面上都掛著笑。
江云啟在人群中望著殷無緒，朗聲笑道：“我也很開心。”
很快，便沿著溪流到了最中心的那片湖泊。
湖中心不知何時多了一艘巨大的船。
金碧輝煌，看上去甚是奢侈。
在江云啟站定的那一刻。
有一艘小船緩緩地劃到了他的面前。
上面站著一個頭發花白，戴著面具的老翁。
他笑著看著江云啟和殷無緒道：“江少爺，請上船。”
江云啟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湖中心的大船，又看了看老翁。
也明白是要接他們過去的。
當即側過身子，拉住了殷無緒的手。
笑著對老翁道謝道：“多謝老翁。”
那老翁亦是大笑了兩聲：“不用謝不用謝······”
湖中全都是花燈，小船破開花燈群緩緩地劃著，就像是被簇擁在星光中間。
游淌在星光里······
江云啟的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震撼。
他緩緩地蹲下身子，輕輕碰了碰離得他最近的一個花燈。
上面儼然寫著幾個字：愿我所愛之人萬事順遂。
江云啟的目光又挪到了另一邊。
上面寫著另一句話：愿我娘能平平安安，熬過此劫。
視線繼續往前移，越來越多的祝愿落入了江云啟的眼中。
再看了看四周，所有的人兒眼中滿是虔誠和祝愿。
江云啟嘴角的弧度勾起。
他眼睛亮亮的看著殷無緒，開心地道：“無緒大哥，我們也放個花燈吧。”
說罷，他舉了舉手上的花燈。
那老翁在船頭劃著漿。
也笑著吆喝了兩聲。
此情此景，讓江云啟的內心無比充實滿足。
殷無緒定定地看著江云啟，啞著聲道：“好。”
江云啟唇角的笑意更濃。
他倒是沒有想到。
明明對殷無緒來說，很無趣的花燈節。
那人居然也會覺得快樂。
還如此地配合他。
真好······
捧著手里的兔子花燈，江云啟想了想。
心念一動，用靈力在花燈上刻下了一行字：
祝愿殷無緒，日出有盼，日落有思，平平安安，所遇皆甜。
看著那一行字，江云啟甚是滿意。
趁殷無緒看到之前，將花燈緩緩推入水中，讓其隨波飄蕩。
殷無緒緩步湊近，似乎想看看上面寫的是什么。
卻被江云啟神神秘秘的擋了一下。
“你不能看。”
殷無緒側了側頭，似乎有些不解。
江云啟的耳朵尖有些泛紅，看著殷無緒的眼神也有些不自在。
“我寫的是你，所以你不能看。”他小聲地道。
“不然就不靈驗了。”
殷無緒的眉頭微微一挑。
“寫的是我？”他開口問道。
江云啟點了點頭：“是的。”
說罷，余光看到了殷無緒手中的花燈，亦是刻了一行字。
頓時有些好奇，想要探頭過去看看。
卻不想，下一秒，被那人輕輕推了一下。
江云啟：“？？？”
殷無緒平靜地開口道：“你也不能看。”
說罷，他便蹲下了身子，將自己手中的花燈給推遠了。
江云啟還在怔愣，一時沒反應過來殷無緒這話是什么意思。
等他反應過來時，殷無緒的花燈已經飄遠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
笑吟吟地看著殷無緒，難掩心頭的喜悅和感動：“所以，無緒大哥，你寫的是我？”
回應他的，是殷無緒淡淡的一聲嗯。
還未等他繼續詢問。
殷無緒就平靜地開口道：“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江云啟：“······”
好吧······
該說不說，殷無緒是會學以致用的。
江云啟也沒有再糾結殷無緒的花燈上寫了什么了。
而是乖巧地坐在船頭，看著水中那一盞又一盞的花燈。
眼里的光芒萬丈，無論是花燈還是繁星明月，都不及他眼中半分。
殷無緒看著自己漸行漸遠的花燈。
唇角微微上揚。
江云啟。
愿你順遂無虞，皆得所愿······
很快，便到了湖中心的大舟上。
原以為這么大一艘大船，上面會有許多人。
卻不想，真的到了船上，空無一人，只有滿屋的燈火。
江云啟有些意外。
那老翁眼中帶笑，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江少爺，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說罷，他便大聲吆喝著，轉身劃著船離開了。
江云啟轉過頭，看向殷無緒。
殷無緒亦是看著他。
在這一刻，江云啟有了很強的存在感。
這個世界，是因為他而存在。
若是沒有他，就沒有這個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會偏向與他，所有的一切都會為了他而讓步。
江云啟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走不出云之河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也開始動搖了。
若不是有殷無緒在······
殷無緒輕聲開口道：“不想離開了是嗎？”
江云啟頓時有些尷尬，但是殷無緒這么問，自然是看出來了。
他有些羞愧地開口道：“有那么一點點，但不多。”
他還是能夠控制住的······
卻不想，這時，識海中的天道突然開口道：“怕不是一點點，而是億點點。”
江云啟沉默了。
該死······
瞎說什么大實話呢······
殷無緒站定在了江云啟身側，他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那一輪圓月。
平靜地開口道：“鏡花水月，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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